很顯然,05年年末何大啟的這一手不講武德,狠狠讓娛樂圈眾人體會到了新時代互聯網對於影視行業的影響。
雅博網送個頭像框需要花錢麼?
不需要。
但是就這麼一個頭像框,卻讓廣大網友趨之若鴻,要的就是這麼一個人無我有的感覺。
之前沒出頭像框係統的時候,大夥都是一樣的,現在卻不一樣了,有了頭像框的用戶在雅博網上發言明顯比之前積極了不少,極大的增強了他們在社區裡互動的欲望,這一波顯然來了個雙贏。
王強作為一個男人,平時買件衣服都隻當是尋常,也沒什麼嘚瑟的想法,就是居家出門兩用,能遮體就行。
但是!當他在雅博網上搞到了聯名頭像框以後,以前隻瀏覽不回複的他,沒事就願意得瑟一下,到處評論發表一下見解。
尤其今天,他隨便在一個大v賬號下發表了一番見解,結果遇到一個剛學會上網的小白,那個小白還是個女的,這就來事兒了。
“哥哥,你這頭像框好漂亮啊,從哪弄來的?”
人家姑娘可能隻是一句普通的詢問,到了他耳朵裡卻是發出了意味不明的訊號。
王強立馬就跟那上了發條的驢一樣,吭哧吭哧回複的那叫一個詳細,從買電影票到拿來怎麼跟雅博網客服認證,敘述的比官方活動還好,都可以拿來當攻略用了。
可惜王強不知道的是,在他說完詳細方法後,人家姑娘一看是何大啟當編劇的電影,直接下線喊上男朋友去看電影去了,而他還在這裡苦苦的等著對麵的回複。
這種例子在網上多不勝數,何大啟搞得這個限時獲得的聯名頭像框,一下子把雅博網的流量又推高了一層樓。
跟雅博網相同,企鵝送一套聯名人物秀需要花錢麼?
額……這個真需要。
瘋狂的石頭劇組給了企鵝460萬,不過這錢也不是何大啟掏的,算是宣發費用,到時候中影會補上。
最扯的是,因為何大啟的這波操作,讓不少專家出來好一頓研究,個個都說未來是互聯網的天下,這種模式會越來越常見巴拉巴拉……
元旦,作為新的一年第一天,按理說正是電影宣發的好時候,而瘋狂的石頭主創團隊卻得益於寧昊昨天那麼一躺,直接把剩下的路演活動取消了。
何大啟戴著口罩墨鏡低調的從機場走出來,出門就打了個哆嗦,這個時節川蜀跟四九城溫差確實有點大。
他正在猶豫要不要打開行李箱給自己套件衣服的時候,就看到閆九小跑著到了跟前。
“何生,今天機場人多,車停在外圍,需要再往外走走。”
“行,辛苦你了,元旦還要來接機。”
何大啟謝過了閆九幫自己拎行李箱的請求,急溜溜催促著他往機場外圍走去。
有點冷,何大啟想趕緊上車暖和暖和。
今天開車來的是龍虎兄弟,何大啟上車後,等保姆車開上了機場高速,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對開車的秦龍說道:“龍哥,一會兒東三環那下高速,我要去工地看看。”
“知道了。”秦龍沒回頭直接答應道。
距離上次去看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上次去的時候新家完全建成了,正在改造外圍的綠化,泳池,還有噴泉。
這次正好順路,何大啟想看看進度怎麼樣,要是進度不錯,就跟周惠敏說說,讓她趕緊找人裝修,早點裝修完早點開窗通風,這樣還能早點搬進去。
現在住的地方隨著時間越長,鄰居們也就越熟悉,再過久一點,肯定會有人犯嘀咕,怎麼這小區裡最大的那套彆墅平時都沒見過主人的真麵目。
何大啟從來不懷疑四九城人的好奇心,以前抓敵特的時候組成的大爺大媽體係哪怕到了現在也一樣霸道,為了避免麻煩,還是早點搬出來為妙。
車下了三環後,何大啟套上衣服去工地外圍轉悠了兩圈,今天工地不開工,所以沒多少動靜,煙塵也沒多少,這讓何大啟看的挺清楚的。
02夏天來的,今天是06年一月一號。
算起來來了三年半了,就沒在一個地方住的長久過,時間比較長的也就現在住的那套彆墅,那是為了讓周惠敏養胎買的,有個兩年多了,不過看著眼前的工地進度,估摸著今年秋天前怎麼也能搬家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
何大啟看了看正在鋪設的馬路,扭頭往保姆車走去。
半個小時後。
站在彆墅門口的何大啟沒進門就聽到倆孩子歡快的笑聲。
推開門一看,周惠敏正追著倆孩子滿屋子跑。
這可讓何大啟抓了個現行,之前何大啟追著孩子跑的時候,周惠敏天天絮叨過來絮叨過去的,現在周惠敏自己也這麼乾,何大啟可算是揪住了她的小尾巴。
“你領著孩子瞎跑什麼呢?摔倒了怎麼辦?”
原本周惠敏看到何大啟回來還挺高興,結果聽到他悶頭就是這麼一句,瞬間不樂意了。
“怕什麼,地上不是鋪著地毯麼,摔了也不疼。”
倒反天罡了,這以前明明是何大啟的借口。
瞅著周惠敏那振振有詞的模樣,何大啟嘿嘿笑著過去踢了她屁股一腳。
“爸爸,爸爸,抱抱。”
兩個小家夥兒歡喜的一人抱住了何大啟一條腿,仰著小臉又蹦又跳的。
何大啟蹲下一手一個把他倆抱起來,發現這倆小家夥兒好像又長高了一點,小孩子長得就是快,真是一天一個樣兒。
“寧昊沒事吧?我怎麼看新聞說他直接進icu了?”
“聽他們胡扯,我昨天打電話時候不是說了麼,就是太累了自己卻沒注意,在醫院睡了一覺以後屁事沒有,估計明天就回來了。”
周惠敏聞言不再詢問,過來想幫何大啟把行李箱拉回臥室,一拉察覺到重量不對,疑惑的問道:“裡麵裝的什麼這麼重?”
她的動作可比說話快多了,不等何大啟解釋,她就拉開了行李箱。
“這是我從川蜀帶回來的火鍋底料,我看著熬製的,特彆香,這不冬天了麼,正好用來涮鍋子。”
何大啟的解釋讓周惠敏一下子回憶起了銅鍋涮肉,口齒生津,歡喜的說道:“今晚就試試吧,正好下午咱們去買點羊肉去,到時候搞個鴛鴦鍋,想想就美。”
何大啟沒回應周惠敏,他這會兒正跟自家寶貝兒子閨女說悄悄話呢,還用腦門跟兩個小家夥互相頂,咧著個嘴樂的不行。
晚上,八點。
電磁爐上的鴛鴦鍋正在咕嘟。
一雙長筷子野蠻的將清湯鍋裡的羊肉全都夾了起來,放在盛著少量麻醬的碗碟中之後,拌了兩下,等肉都裹了一層醬料,這才分成兩份,夾到了孩子碗裡。
“慢點吃,小心燙。”
何大啟囑咐了一句。
其實不囑咐也沒事,倆孩子機靈著呢,夾起來用嘴唇碰碰就知道溫度不合適,笑嘻嘻的不急著吃,都扭頭看著何大啟齜牙咧嘴的在那趁熱吃麻辣鍋夾出來的羊肉。
叮鈴鈴!
“爸爸手機響了!我去拿。”
“不要,我去!我去!”
兩個小家夥往凳子下麵一蹦,就爭先恐後的跑進了臥室。
然後誰也不讓著誰,都攥著手機的一端跑了出來。
“真乖。”何大啟摸了摸他倆的小腦袋,然後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接了起來。
“小馬哥,啥事?”
“啥事?你今年畢業你不會忘了吧?”馬英軍有些無語的反問道。
啊?畢業?
對了,自己還是個學生……
“不是應該夏天畢業麼?”
“是夏天,不過你要寫畢業論文,五千字,劇本製作或者影視拍攝相關的都可以,不準讓寧昊幫你寫,你也在影視圈混了這麼久了,五千字應該自己能寫出來吧?”
何大啟嘖了一聲,要了老命了,五百個字他都夠嗆,更何況是五千字。
“小馬哥,講道理,找師兄幫忙寫論文不是咱們北電的傳統麼?憑什麼到我這就不行了?”
“你彆瞎說啊!咱們北電可沒這傳統。”馬英軍感覺自己都有點被氣笑了,怎麼這麼久沒聯係,何大啟這犢子開始不會說人話了。
“沒有就沒有吧,你急什麼?不就五千字麼,行,我有空就送學校去,對了小馬哥,跟你打聽個事兒,導演係是不是有個叫陸楊的學生?”
“你等等,我正好在學校,幫你查查。”馬英軍把手機放一邊,打開電腦開始查資料。
何大啟看了看時間,覺得挺奇怪的,不由的問道:“小馬哥,這不八點多了麼,你怎麼還在學校。”
“大人的事兒你少管。”
“你是不是又跟媳婦吵架了,然後你那些小舅子組團去圍你去了?”何大啟樂嗬嗬的猜測道。
“你還想不想打聽消息了?”
“想!”
“想就閉上嘴!”馬英軍沒好氣的說道。
過了片刻,馬英軍再次開口道:“有個叫陸楊的,今年大三,成績還不錯,你打聽他乾嘛?”
乾嘛?繡春刀就是這個陸楊的作品,何大啟也是剛才隨口問一下罷了,畢竟抄了人家的電影,打聽打聽沒毛病吧?
“我……聽寧昊說的,寧昊現在太忙了,想找個副導演,這不是優先自家人麼,據說這個陸楊學的不錯,正好你給我打電話,我就隨便問問。”
“寧昊啊……嘖!我跟老田今天還說起他來著,居然把陳凱鴿跟張義謀撞沉了,聽說跑路演太累還暈過去了?也對,確實該找個能做事的副導演了,嗯……我把那個陸楊的手機號現在給你還是怎麼著?”
“你稍等,我拿筆記一下。”何大啟捂住話筒,用腳踢了踢正在大快朵頤的周惠敏的小腿,等她抬頭瞪自己的時候,何大啟開口道:“去給我拿紙筆來,我記個號碼。”
“自己去!”周惠敏翻了翻眼皮,不帶動彈的。
“爸爸我去!我有彩筆!”寶貝兒子急忙喊了一聲,然後邁著小短腿就往沙發跑。
“我也有!我也有!爸爸彆用哥哥的,用我的。”寶貝閨女也不遑多讓,跟在哥哥後麵就躥過去了。
結果就是寶貝兒子拿來了彩筆,寶貝閨女拿來了一張簽名照。
何大啟樂嗬嗬的在自己簽名照背麵記上號碼,然後又跟馬英軍聊了幾句,準備掛電話了,馬英軍有意無意的告訴了他一個消息。
陳凱鴿今天住院了,據說是氣的。
看來最近這些導演的運勢都不怎麼樣啊,寧昊昨天住院,陳凱鴿今天住院,張義謀倒是沒住院不過比住院還嚴重,他的電影撲了。
何大啟琢磨過味兒來了,那所謂的畢業論文隻是個幌子。
關鍵是何大啟一開始真的隻想把張義謀的千裡走單騎給撞下去就行,但是架不住無極後來太拉跨,直接一波都給拾掇了,這能怪誰?
怪自己開了狂暴姿態,旋風斬不分敵我?
真麻煩……
……
第二天。
何大啟起了個大早,屁顛屁顛的就拎著著禮盒去了醫院。
到了才發現,陳凱鴿病房裡人不少,最主要的是,大夥兒都想到一塊去了,買的都是同樣的東西,都拎著兩盒腦殘金。
這就有點傷人了,要是一兩個送這個的還好,現在都送這個,你們猜老陳會不會犯嘀咕,這是大夥兒準備讓他補補腦?
病房裡的人何大啟基本都見過,馮褲子,張國力,姓劉的作家,姓王的作家,陳凱鴿他媳婦。
“大啟來了?”
馮褲子眼睛賊,先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何大啟,笑嗬嗬開口招呼了一句,接著又看到了何大啟拎著的禮盒,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馮導你也在啊,張叔,劉……作家,王作家,你們好。”何大啟挨個招呼了一句,然後湊到了病床前:“陳導,得注意休息啊,哎呦!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起了一嘴的水泡?”
“他氣性大,上火上的,還跟個剪視頻的計較上了。”姓王的作家擠眉弄眼的調侃了一句。
這話估計是拉中了陳凱鴿的心事兒,他躺在病床上猛的拍了一下床板,惡狠狠的道:“我要告他!我要告的他傾家蕩產!他玷汙我的藝術!”
得了,何大啟算是知道陳凱鴿為啥氣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