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鐘小艾!這時候哭還有什麼用?(1 / 1)

“譚書紀,到底出什麼事了?”

鐘小艾穿上一件外套後,憂心忡忡的問道。

譚耀銘微眯雙眼。

“讓你說話了嗎?”

“我……”

鐘小艾緊咬嘴唇。

捂著嘴,委屈的眼淚,瞬間奔湧而出。

她是誰?

她是鐘小艾!

鐘正國唯一的寶貝親閨女!

以前她可是一向目中無人,高高在上。

特彆喜歡玩一玩權力的小小任性。

要是其他人,不打招呼就突然闖進來。

她哪怕自知理虧,也必然會火冒三丈、大發雷霆。

什麼檔次?什麼級彆?

有什麼資格,強闖進鐘書紀的家裡!

然而現在……

來的人,不僅是她領導的領導,上級的上級!

就連身居高位的父親,見了也得叫一聲領導。

所以……

在譚耀銘麵前。

鐘小艾就像是修為極低的小怪,根本抬不起頭來。

完全沒有一絲一毫,倔強任性的可能。

“哭什麼哭?趕緊把麵膜給我摘了,把臉擦乾淨!”

譚耀銘厲聲大喝後,扭頭朝門外喊道:

“來人,先把侯亮平帶走!”

“譚……小……小艾……”

侯亮平慌裡慌張。

無數話湧上心頭,想說出口卻又怕惹怒了譚耀銘。

風衣都還沒來得及扣上的他,就穿著拖鞋,被一左一右架出房間。

回到化妝鏡前,摘掉麵膜,拿紙巾擦臉的鐘小艾,自然哭得更厲害了。

眼淚像是決堤似的,不斷奔湧而出。

此時此刻。

哪還有逛街購物吃大餐後,準備溫情浪漫一下的好心情?

取而代之的,是大難臨頭的恐慌、是失去前途的害怕、是鋃鐺入獄的畏懼、是再也不能有權任性的懊悔、是對父親處境的擔心……

無數情緒交織心頭,後悔越發上頭。

“為什麼?為什麼要幫蔡成功?”

“當初就不該幫大風廠,就應該看它破產倒閉!”

“幫忙找拉生意,幫忙運作中標,結果如何呢?”

“不僅大風廠最終難逃破產倒閉,咱們一家還被蔡成功牽連進去!”

“這下真是慘了,咱們一家三口都要被雙開,搞不好還要進去坐牢……”

想著想著,鐘小艾撲在化妝台上,嚎啕大哭。

譚耀銘冷眼旁觀。

他是紀監總署,出了名的‘冷酷無情’。

抓過不少高官巨商和權貴子弟。

所以這樣的場麵,他見多了。

沒被抓時,拉幫結夥、縱情享樂、無法無天。

一旦落馬,痛哭流涕、哀嚎求饒、悔不當初。

“來人,帶走!”

“不!!!”

鐘小艾一聲大喊。

然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譚書紀,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求求您放過我吧,我是被脅迫的啊!”

“蔡成功給的那些錢,我們一分都沒花,真的,不騙你!”

“我們是被他脅迫的,我們是幫他托關係拉過生意,可我們一分錢沒收,他就要揭發我們……”

鐘小艾大喊大叫,語速極快的告饒。

還迅速將藏在梳妝鏡夾層中的銀行卡拿了出來。

但有什麼用呢?

遇到素有鐵麵判官之稱的譚耀銘,他才不會心慈手軟。

很快,兩名女督察就進來,將鐘小艾直接拖出房間。

哭喊聲響徹樓道。

整幢樓的感應燈,都被鐘小艾的哭喊聲給驚亮了。

許多鄰居,自然也紛紛出來看熱鬨。

這個小區住的基本都是公務人員及其家屬。

所以看到鐘家兩口子,被強行帶走。

倒也並沒有覺得有多麼驚奇。

“我就說嘛,將近三十萬的帕薩特轎車,肯定是用贓款買的。”

“三十萬啊,要是單純靠工資獎金,得攢多少年才買得起?”

“對呀,所以這擺明了就有問題,活該被強行帶走!”

“哈哈,以前她不是挺神氣忒傲嬌的嗎?咋哭啦?”

“喲,這不是鐘書紀的寶貝女兒嗎?咋回事兒呀?”

……

愛看熱鬨,似乎是龍國人的天性。

而燕京人,那更是骨子裡就特彆的好奇八卦。

當侯亮平和鐘小艾,先後被押下樓。

整個小區的人,不分男女老少,似乎都來了。

有很多人還穿著睡衣和拖鞋。

甚至還有人,手裡端著碗,拿著筷。

當侯亮平沒捂住風衣,露出拉不上拉鏈的褲子……

頃刻間。

很多人一陣驚呼。

“哇!”

“這小夥兒,厲害呀!”

“我的媽呀,被抓都沒被嚇軟,硬氣啊!”

“小孩兒不準看,快把眼睛閉上!都閉上!”

“難怪鐘家女兒要嫁給他,這年輕人真棒!”

……

嬉笑調侃聲,不絕於耳。

侯亮平羞愧難當。

彆說挖一條地縫鑽進去不見人。

他真是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眾人麵前。

自己在眾人麵前如此出糗。

就算無罪釋放,也沒臉繼續混體製了。

而且他自己就是搞反貪的。

當然知道譚耀銘和秦思遠,都敢直接強製帶人,就必然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

去臨江搞教育整頓的嶽父鐘正國,以及近段時間瘋狂斂財的蔡成功,必然已經被抓。

這不。

自己狼狽不堪被押走的同時,有很多人在問秦思遠。

“秦主任,侯亮平是不是真貪汙了呀?”

“他不是你們局的偵查處副處長嗎?怎麼也貪汙呀?”

“搞反貪的居然貪了,這是遲來的愚人節笑話嗎秦主任?”

“能說說他貪了多少錢嗎秦主任?我看他兩口子開的車可不便宜啊!”

“我看他身上穿的風衣都不便宜,好像是奢侈品,估計一件就要好幾千!”

……

眾人七嘴八舌。

一些好事者,甚至還跟隨在旁說這說那。

居然還有人問自己,是不是被抓了很興奮。

更有人問平時都吃什麼,為什麼這麼硬氣。

侯亮平真是快氣瘋了。

但一張嘴,怎麼能吵得過無數人?

所以他乾脆深埋著頭,實在是沒臉見人。

而鐘小艾被帶出樓道,反而突然就不哭喊哀求。

周圍烏泱泱的,數不清來了多少人。

很多大爺大媽,拄著拐杖都來看熱鬨。

一些人為了看熱鬨,連繈褓中的嬰兒都抱來了。

如此人山人海,哪還有臉哭喊哀求?

這小區的住戶們又不是傻子。

知道能被強行帶走的,不可能是被冤枉的。

眾目睽睽之下喊冤叫屈。

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所以鐘小艾反而平靜下來,默默低著頭。

由於裡麵就穿了一件吊帶,然後套了一件外套。

腳下穿的還是拖鞋……

所以走起來了,真是涼颼颼的。

但這種體感上的涼,都沒有她心涼。

經此一事。

自己一家三口,算是徹底完蛋了。

名聲和前途,都徹底毀掉。

以後即便放出來了,也沒臉再住這個小區。

被押上車,關門出發。

正如鐘小艾所預料的。

自己和侯亮平,是被分開帶走。

在家裡都沒有來得及說上一句。

如今被分開帶走,手機也沒帶,就更不可能有任何交流。

這一路,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被關進了留置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鐘小艾一開口,便憂心忡忡的詢問:

“我爸是不是也已經被留置了?”

“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愚蠢嗎?”

譚耀銘的反問。

像是一記耳光,直接抽鐘小艾臉上。

鐘小艾尷尬的苦澀一笑。

“也是,我這問題,也太愚蠢了。”

“自己就是在紀監工作的,居然還提出這麼白癡的問題!”

譚耀銘拉過椅子坐下,麵無表情的說道:

“規矩你都懂!”

“該查的我們都查了,今晚該抓的也都抓了。”

“如果你想掙一個好表現,那就趕緊主動交代所有問題。”

“否則,你應該很清楚,被零口供結案,會是什麼下場!”

鐘小艾抽噎了兩下。

“我爸很無辜,他是被我拖下水的。”

“不,準確來說,是蔡成功那個王八蛋。”

“去年春節前,他打電話給侯亮平,說大風廠工資都快發不起……”

……

另一間留置室內。

侯亮平坐在椅子上,麵紅耳赤、渾身發燙。

此時此刻的他,完全無法集中精神。

居然對被抓被留置,沒有絲毫的恐懼。

此時此刻的他,反而腦子裡冒出無數瘋狂的念頭。

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感覺不狠狠宣泄一番,人就要原地爆炸。

沒有資格審訊他,正準備離開的秦思遠,自然看出了侯亮平的異常。

“你這是怎麼了?”

“臉怎麼那麼紅?”

“眼睛也好多血絲!”

秦思遠視線向下,瞥了一眼被頂起的風衣。

這一瞬間。

他突然想起破門而入,看到主臥內的景象。

侯亮平就穿著一條褲衩,拿著玫瑰在鐘小艾麵前吟唱。

他倆的床上,撒了玫瑰花瓣,而且床頭櫃上,還點著蠟燭。

那種蠟燭可不一般,是一種采用特殊香料製成,焚燒時會散發迷人的香味。

這種味道,能讓氣氛更加浪漫,讓人的身體激素更加瘋狂分泌……

“你小子,該不會是吃什麼藥了吧?”

眼神迷離、口乾舌燥的侯亮平,急忙搖頭。

可是渾身不自在,像是有無數螞蟻啃咬的他,扭來扭去的。

看架勢,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化身成為一頭瘋狂無比的野獸。

“你看你都成什麼樣了?還敢說沒有?”

“趕緊說,你到底吃了什麼藥,我好讓叫醫生過來看看。”

“否則就這麼硬撐下去,你小子不死,將來也徹底廢了!”

過去很多年,因為鐘家父女,秦思遠一直對侯亮平特彆好。

所以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改變這習慣。

潛意識裡,就很怕侯亮平出事。

可是死要麵子的侯亮平,還是不肯說話。

“來人,快來人!”

“給他多弄點水喝!”

“再讓值班醫生過來!”

“我得去找譚書紀彙報情況!”

秦思遠匆匆出門,迅速去對麵的留置室。

然而他想開口,卻又插不上嘴。

鐘小艾正一五一十的,回答譚耀銘提出的問題。

“……那輛帕薩特轎車,是我們花自己家多年積蓄買的。”

“在此之前,我們把積蓄借給蔡成功,用於采購服裝麵料,後來他有錢後就還給我們了!”

譚耀銘冷聲道:“可是他還你們的錢,用的是非法收入,你難道不知道?”

“我……我知道!”

鐘小艾緊接著又立馬解釋:“可是在此之前,我們借錢給他,確實隻是用於采購服裝麵料,並不是投資入股!”

“為什麼要借給他?”

“因為他想儘快生產備貨,以便給臨江省儘快供貨!”

“中標公示期都還沒滿,就著急忙慌的提前生產?你們就不怕有人質疑,推翻中標結果?”

眼看鐘小艾陷入沉默。

秦思遠急忙來到譚耀銘身邊,俯身耳語。

“侯亮平今晚肯定吃了某種藥,亢奮得不行。”

“您看要不要立刻送他去醫院?”

雖然秦思遠已經壓低聲音。

但連窗戶都沒有的留置室內,實在是太安靜。

所以鐘小艾都聽見了。

“什麼?”

“他吹噓自己今晚狀態好,其實是偷偷磕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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