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大佬推波助瀾,小人天要塌了!(1 / 1)

楊柳依依,微風拂麵。

季昌明獨自一人,枯坐在公園長椅上。

表麵上,他靜靜的在看不遠處,湖邊嬉鬨玩耍的幾個孩子。

實際上,他大腦正飛速運轉,認真思考自己的匿名舉報,會帶來哪些影響。

出身農村的他,祖祖輩輩都是農民。

按理說,他這麼一個毫無家庭背景的寒門子弟,是很難在平步青雲、身居高位的。

但他季昌明卻做到了。

人民名義原劇中。

侯亮平大學畢業,分配到漢東最高檢經濟偵查處之時,他季昌明還是隻是公訴處的副處長。

等大風廠事件爆發,陳海出車禍昏迷不醒,侯亮平回漢東暫時擔任反貪局局長之時,季昌民就已經是檢察長。

劇中連靠著老婆鐘小艾,扶搖直上的侯亮平,都當著秦局長麵發出感慨,十多年過去了,季昌明都成了檢察長。

這話就足以可見,季昌明的進步有多快。

一個毫無背景,也不屬於漢大幫和秘書幫的季昌明。

為什麼能在水很深的漢東,進步堪稱神速?

侯亮平說季昌明謹小慎微,連一片樹葉掉下來,都怕砸到頭。

也有大量影迷說他懂得審時度勢,總能在亂局當中,讓自己處於有利位置。

就像在丁義珍出逃那晚。

莽撞的陳海,是打算直接抓捕作為京州副市長的丁義珍,根本就沒打算通報李達康,更沒想過要報告漢東省委。

但季昌明卻及時阻止了他,哪怕明知道彙報請示漢東省委後,會有貽誤戰機、造成泄密的風險,他依然帶著陳海去彙報了。

當高育良和李達康意見不一致的時候,高育良詢問季昌明的意見,季昌明沒有像祁同偉一樣背叛高育良,站在李達康那一邊。

他很聰明的說,他尊重高育良和省委的決定。

這麼說,雖然會得罪李達康,但高育良當時不僅是政法書紀,還是漢東省副書紀,妥妥的漢東三把手。

作為檢察長的他,本就是接受高育良和最高檢的雙重領導,而侯亮平又是最高檢派來抓丁義珍的。

他哪有背叛高育良,支持李達康的道理?

而在後期,季昌明看出沙瑞金是背負重要使命空降漢東,趙家覆滅是早晚的事。

季昌明就敢於和高育良正麵硬剛,力保被栽贓陷害的侯亮平、跟祁同偉爭搶蔡成功的司機……

所以很多人便認為,他季昌明沒有靠山也能成功,除了自身足夠聰明之外,就是因為謹小慎微又會審時度勢。

但在激烈的官場爭鬥中,光靠這三點可不夠。

他季昌明其實還有一個進步的訣竅,那就是會把握機遇。

彆看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

但一到關鍵時刻,他就會果斷出手。

不管是借刀殺人,還是火上澆油。

反正把事搞大,把競爭者搞下去、把潛在威脅抹除,不就有利於自己了嗎?

就像去年,梁群峰還是漢東省政法書紀的時候。

不少國營企業改製失敗,導致工人發不起工資,引發了大量群體案件

漢東宏興電子的職工更是無法無天,還不上貸款,銀行查封廠房和設備,就把銀行的人給打了。

這個案子其實並不複雜,哪有必要捅到梁群峰那裡?

季昌明就是故意這麼做的。

他篤定以梁群峰鐵麵無私的性格,不僅會批示嚴懲不貸,還會下令其他案子也絕不和稀泥。

後來果然如他所料。

梁群峰看到報告後氣得不輕,做出了批示後,還打電話給他,要求嚴厲打擊,絕不助長歪風邪氣。

並電話裡通知,漢東各級檢察院要以最快的速度介入相關案件,爭取早審早判、從嚴從重……

最後還特彆叮囑,要對違法犯罪分子堅決打擊、嚴肅懲處,要讓所有人知道,法律是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

尤其是那句“不能搞得誰窮誰弱,誰就有理”,更是成了後續辦案的準繩。

而今年。

福林老餐館的案子,之所以搞出‘小錯重罰’。

之所以一個小餐館,用燈牌打個小廣告,就要罰兩萬,不繳清還要追加罰款、敢鬨事就果斷拘留罰款……

如此‘嚴打嚴懲’,主因當然是各級單位層層下壓、逐級加碼,基層就乾脆來個一刀切,有錯就重罰,但根子就在於梁群峰。

是他說,不能搞得誰窮誰弱,誰就有理。

所以上行下效,難免就有人過度執法、小錯重罰。

甚至借題發揮,相互勾結、打擊對手,以此牟利。

因此。

福林老餐館的案子,並非個例。

隻是這起案子,鬨大了而已。

老板一家子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一個位置不錯、生意極好的餐館,他們當然不願意輕易放棄。

被屢次舉報,搞得生意不好,就已經夠窩火了,打個小廣告還被巨額罰款,自然更加氣憤不平。

一家子差點連命都不要的,如今當然是要告到底,要取消行政處罰,爭取讓餐館重新營業。

類似於此的‘小錯重罰’,其實彆說京州市,整個漢東省都有不少。

隻是其他被罰的個人或企業,並沒有豁出性命不要,把事鬨大而已。

如今。

季昌明知道,形勢不一樣了。

之前梁群峰在的時候,治安形勢不夠好、群體案件頻發,嚴打嚴懲維護法律權威是沒錯。

可是經過嚴打嚴懲之後,漢東的治安環境已經好了不少。

要大力發展高質量經濟,持續吸納和孵化高科技企業。

這時候就需要在治安穩定的基礎上,進一步淨化營商環境。

也就是讓人們不僅不怕被偷搶盜騙,還不怕被吃拿卡要。

整頓作風,勢在必行。

季昌明敏銳判斷。

最近許多人被‘小錯重罰’的風暴反噬。

源頭就在於,接替梁群峰,擔任漢東省政法書紀的唐智晟。

唐智晟本就是漢東三把手,還有趙書紀和劉省長的支持。

是他故意讓不少人及其親朋好友,體驗被小錯重罰的苦果。

隻有挨過板子、吃過苦頭,才會切實轉變思想態度。

為此。

特彆會把握機遇的季昌明,又豈能不趁此機會‘落井下石’?

體製內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不把彆的人搞下去,自己人又怎麼進步?

咚的一聲。

有熊孩子朝湖麵扔下了一顆石頭。

激起浪花,掀起漣漪。

其他幾個熊孩子,也跟著有樣學樣,找來不少石頭扔湖裡。

原本平靜的湖麵,越來越水花四濺、波浪起伏。

看到這一幕的季昌明,唇角不由露出一抹淺笑。

他感覺自己,就是趁著風暴,扔石頭的人。

而且他扔的,還是‘大石頭’。

手機鈴聲響起。

季昌明連忙拿出來瞅了一眼。

“喂老婆,我在公園裡閒逛呢,你開完會了?”

“嗯,好,我也覺得早該出台政策,調控房價了。”

“咱們京州市的房價再不控製一下,恐怕年底就要突破六千,老百姓一個月工資才幾個錢呀?”

“對對對,房子就應該是拿來住的,而不是拿來投資炒作的,一個家庭買一套房子住就行了,買那麼多乾嘛?”

“如果所有人都一窩蜂的去買房,然後坐等收租和升值,誰還踏踏實實的打工做生意?房價太高,還有誰敢來咱們漢東?”

“嗯,我也覺得整治基層作風和調控商品房價格,是一套組合拳,目的都是為了打造出更好的營商環境,讓咱們漢東能更好發展高質量經濟。”

閒聊一番後,季昌明掛斷電話,卻並沒有收起手機。

他看了一下四周後,熟練的摳開手機後蓋,卸下電池。

然後換上一張卡,裝好開機打出一通電話。

“喂小燦,是我。”

“你嫂子開完會了,省裡要調控全省房價的傳聞是真的。”

“省城京州的房價漲得最快,所以調控政策力度也最大。”

“暫時是以家庭為單位,一個家庭隻能買一套,持有滿五年後出售才能免稅。”

“什麼?暫時不限製戶籍,也不要求交滿一年社保才能買,但後續會不會政策加碼,我可說不準。”

“看目前的形勢,上麵不是不想讓房地產行業生存,隻是不想讓房價被炒得太高,所以漲價肯定是不行的了。”

“繼續漲價,限購政策肯定會加碼,會進一步限製購房人群,所以你就彆指望能漲到六千七千,甚至一萬了,明白嗎?”

叮囑一番後,季昌明掛斷電話,摳下電池重新換回常用的卡。

季昌明雖然不貪不拿,兩袖清風。

但並不代表,他不夠圓滑世故、不近人情。

不幫手下人進步,不給親朋好友一些好處。

他怎麼可能靠一個人的力量,在漢東打拚到如今的位置?

起身踱步離開。

季昌明哼著小曲去買菜回家了。

至於會有多少熊孩子扔石頭進湖裡,又會掀起多大的波瀾,他才不管。

而另一邊。

去銀行取了兩千塊錢,帶著大包小包的呂梁,抵達了光明區拘留所。

為妻子繳納了罰款,轉交了個人物品,但卻並沒有見到妻子。

不過妻子是沒見到,熟人卻見了不少。

在大廳內,自然誰也不敢說什麼。

離開拘留所後,時任京州市法院民事第三庭的庭長賀誌鏘,才向呂梁大倒苦水。

福林老餐館的案子,根本就不是他判罰的。

他的民事第三庭,負責的是房地產開發經營、房屋買賣、工程建設、用地糾紛等方麵的案件。

可結果呢?

他自己沒被牽連,在京州城建集團上班的兒子卻遭了殃。

兒子從事工程方麵的工作,到了周末應酬很正常。

昨晚喝多了後,他沒有自己開車回家,而是讓下屬送的。

今天快到中午的時候,睡醒了要去工地。

誰知道剛開車出門不久,就被查酒駕。

大白天的查酒駕,本就已經夠稀罕了。

而且他還是途中被攔下來檢查。

這說明什麼?

百分之百是有人跟蹤盯梢。

而這一查,自然查實了。

兒子昨晚喝得太多,淩晨才到家。

隻是睡了一覺,酒精顯然還沒徹底代謝完。

所以即便沒達到醉駕標準,也構成了酒駕。

這一下,自然也是頂格處罰。

除了拘留罰款之外,駕駛證也被吊銷了。

“老呂,罰款都是小事,吊銷駕駛證也無所謂,但是被拘留十五天啊十五天!!”

“我兒子才剛升到科長沒多久,現在好了,降級降職處理都是輕的。”

“搞不好出來後,他們單位就要把他開除,你說這未免也太慘了吧?”

呂梁看著一副痛心疾首模樣的賀誌鏘。

他又何嘗不是一肚子火氣呢?

自己老婆不過是大街上罵人吐口水。

要是擱在平時,這算什麼事啊?

批評教育一下也就行了的。

結果扣上擾亂公共秩序的罪名,被拘留罰款。

不過賀誌鏘剛才的話,倒真是提醒了呂梁。

他兒子明顯昨晚就被人盯上了。

要是喝到淩晨,自行開車回家,百分之百會當場就被攔住。

就算找了人代駕,對方依然沒有放過。

反而耐心等到了今天。

就等著他兒子酒精還沒徹底代謝完就開車出門。

這是多麼的有耐心啊!

而且這幫人,也一定很有經驗。

知道一夜宿醉的人,並不是睡一覺後,體內就沒有了酒精。

普通老百姓,哪兒知道‘隔夜酒駕’?

很多人都以為,喝了酒要等幾個小時才能開車。

殊不知喝多了的人,彆說幾個小時,十幾個小時都不一定夠。

因此。

這明顯是有人持續跟蹤盯梢,還有具備辦案經驗的人在幕後支招。

目的,就是為了以酒駕為借口,將賀誌鏘的兒子送進去。

“雖然你兒子是很慘,但光明區分局也並沒有冤枉他啊!”

賀誌鏘回頭看了一眼,接著吐槽道:

“我知道從法律上來說,他是活該。”

“可是這件事,明顯違背常理啊!”

“多少人知道一夜宿醉後,第二天開車也容易被查到酒駕?”

“又有多少人會大白天的開車在路上,會被攔截下來,單獨查酒駕?”

推著自行車的呂梁,冷哼一笑。

“那你有什麼辦法?”

“就故意針對了,就小錯重罰、小題大做了,怎麼著?你還能不服氣?”

“你要不服氣,去抗議去舉報啊!可擺事實講法律,你說破天也沒用吧?”

“我……”

賀誌鏘咬牙攥拳。

想說點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又走了幾步,呂梁見賀誌鏘還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

“你還在生氣嗎?省省吧你!”

“你兒子現在,還隻是被查到酒駕,被拘留罰款而已。”

“我估計接下來,他們肯定還會查,你兒子才工作沒多少年,為什麼就能買車買房。”

“而你又是負責房地產、工程建設等方麵糾紛案件審判的,到底有沒有以權謀私,你們父子倆心裡最清楚。”

“所以,與其擔心你兒子會弄丟工作,我反倒覺得你應該擔心一下你自己,會不會被紀監部門順藤摸瓜、查個底朝天!”

說罷,呂梁騎上自行車走了。

而如夢初醒的賀誌鏘,愣在原地。

一陣無力感從腳底直竄頭頂,瞬間感覺天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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