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遲聿對於愛情還有純粹的期待,保有最美好的想象,也是在這複雜的社會裡,他為自己內心保留了一方淨土。
陷入愛情叫人迷失了方向。
因為遲心草的催促,他安頓好林茉之後:“我先回家,等晚點來酒店接你去吃飯。”
“好的,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林茉爽快答應。
遲聿回家,母子半年不見,遲心草匆匆看他一眼,感覺他變了許多,比起以前的清俊,多了一份男孩變成男人的成熟,她有一絲欣慰,接過他的行李,說道:“你們回來,莊群晚上在家請客吃飯,收拾一下一起過去。”
對於剛才電話裡提到的女同學,她沒有多問一句話,隻字不提。
倒是遲聿主動提起:“今天可以不去嗎?我同學一個人在遠東,我答應晚上陪她吃飯。”
遲心草的手一頓,眼裡的溫婉透著一股淩厲:“女朋友?”
遲聿:“還不是。”
“那是喜歡的女生?正在追求?”
“是。”
遲聿不想隱瞞,他已成年,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他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遲心草默默深呼吸,看到從小到大都聽話,又上進,聽話,聰明的遲聿如此,便知是動了真心了,她語氣頗有點嚴厲:“你還是學生,你知道自己當下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遲聿:“媽,我已成年,我知自己在做什麼。”
遲心草便沒有再說,兒子剛放假回來,不必要為了一個女生而吵架傷了和氣,便說:“你約女孩一起過去吃飯也可以,莊群那邊也有不少她的學生。”
遲聿知道這是她給自己的台階下,便沒有馬上拒絕,說道:“我問問她的意見。”
他當然不想帶林茉去參加莊群的聚餐,內心裡並不想把林茉帶入他所在的環境。
然而林茉在聽到他說的話之後,馬上就答應了:“可以啊,莊教授很有名,是我們金融學子的楷模,女性榜樣,我一直就想認識呢。”
林茉從前對莊群這個名字隻是有所耳聞,但這幾天查了沈鷹州的資料之後,便對莊群也有了更多的了解。當初如果沒有去港大,她第一誌願就是遠東的財經大學。
她已這樣說,遲聿隻好說:“行,我帶你參加,你到時坐我旁邊就好,不用擔心。”
他怕她拘束,溫柔提醒。
“好。”
兩人雙雙出現在沈家的宴會廳。
彼時,沈鷹州坐在一旁的角落,目中無人拿著手機自顧看著,而江景秋則被一群漂亮女生圍著侃侃而談,他在炫技,桌上的甜品都出自於他的創作,在法國學了一年西餐,派上用途。
當遲聿和林茉出現時,莊群看向旁邊的遲心草:“是遲聿的女朋友?”
遲心草如實回答:“他說不是。”
“那就是喜歡的了,傍晚時特意打電話問我可不可以帶他同學過來,我說當然可以。”
遲心草:“他同學,應該也是鷹州的同學。”
她意有所指,那女孩一進門,目光就落到沈鷹州的身上,雖然一閃而過,但還是被遲心草捕捉了一個正著。
莊群已起身迎過去,熱情招呼:“林茉?遲聿跟我提過你,歡迎,歡迎。”
林茉本就是一個交際能力很強,又善於溝通的人,所以大方又開朗地應和:“莊老師您好,冒昧拜訪,給您添麻煩了。”
“哪裡的話,你來我很開心。今天是你們年輕人的主場,彆拘束,多和大家交流,都是同專業的,應該有共同話題。”
那邊沈鷹州也看過來,但是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莊群成天搞這樣那樣的聚餐,他早已免疫,準備露個臉,就撤。
江景秋看到兩人,興奮地走過去,因為一同從香港飛回來,已很熟:“林茉,過來,嘗嘗我的新品,第一次做的,她們的評價都很高。”
“好啊。”林茉便跟著江景秋去他的甜品台,那裡正好離那人隻有兩米的距離。
縱使那個人從太平山頂下來之後就當不認識她,她卻是念念不忘,哪怕能這麼共處一個空間,也能緩解她心裡的那份情思。
遲聿也跟了過來,是他帶來的,他自然要照顧好。
江景秋獻寶一樣,“你之前不是給我留言想吃我做的可麗餅嗎?特意給你留的。”
林茉笑盈盈接過去:“看著就很美味的樣子呢。”
在燈光下,她長發飄飄,沒有一絲瑕疵的臉上,那笑比甜品更甜百倍。彆說遲聿覺得耀眼,心動不已,即便是江景秋這樣閱女無數,都覺得心癢,若不是遲聿先看上了,他定然也是要放手去追的。
不過朋友妻不可期,這點道德,他還是有的。
林茉很快就成為了這場聚餐的主角,不僅是和江景秋有說有笑,和其她幾位女生也能談笑自如。
她有一種氣質,即能和男生打成一片,也能讓女生喜歡,完全不讓人反感。
沈鷹州和遲聿打了一個照麵就離開了。
莊群和遲心草安排完,便也去了茶室,留給他們年輕人鬨騰。
莊群讚歎:“遲聿眼光不錯,這個女生很優秀。”
遲心草忙說:“還小,他學業為重。”
“真不是女朋友?看他對女孩很上心。”
“真不是,隻是有好感。”
“遲聿有心、有情感是好事,有人情味,不像鷹州,不知在想什麼。”
“鷹州很吸引女生,他想談的話,多的是女生想和他談。”
莊群確實看不懂自己的兒子,身上那股子壞氣從小就招女生喜歡,看似風流,卻又沒見他做過什麼出格的事。
兩人像是閨蜜,在這茶室裡談著不疼不癢的話題。
這邊遲聿被江景秋纏著說話,林茉去洗手間好一會兒沒有回來,遲聿便有些著急了:“我去看看她。”
“切,還能丟了不成?”江景秋鄙視。
遲聿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起身去找林茉。
沈家的彆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遲聿常來,所以暢通無阻,他在洗手間的門外敲了敲:“林茉?”
沒人回應,他輕輕一推,裡麵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