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一粒沙(1 / 1)

失控交易 山穀君 1084 字 9天前

韓旭鉚著一口氣追查沈鷹州這麼多年,一有機會絕不鬆手,而遲聿手中到底有多少沈鷹州的黑料,他們無從得知。

但是南力確定的一點是:“遲聿不可能把所有牌一次全亮給韓旭。”

薑宜問南力:“沈鷹州的事大嗎?”

她始終心存僥幸,希望一切都隻是小事,沈鷹州能夠逢凶化吉。

但南力給她當頭一棒:“遲聿現在給出的隻是冰山一角。”

甚至南力跟在沈鷹州身邊多年,也無法完全理清楚他牽連有多深,一樁樁一件件,太複雜。

南力回答完,無暇再顧及薑宜:“我還有一個會要開,你想旁聽或者離開都可以。”

是沈鷹州各大金融公司的負責人會議,沈鷹州這次被帶走調查和上回洗錢案有著本質區彆,消息靈通或者敏感的投資客都嗅到風雨欲來的勢態,所以紛紛找上沈鷹州相關的公司。

薑宜當然選擇旁聽,隻是越聽越心驚,上回的洗錢案和以及莊群事件的負麵影響,沈鷹州的各大金融公司受到質疑,元氣大傷還沒有完全恢複,後來又卷入南省債券以及現在被帶走調查,加上現在的大環境,不論沈鷹州是否有罪,各公司的負責人也早已失去信心,很是頹喪和萎靡,沒信心,沒士氣。

薑宜清晰地感覺到,沈鷹州的金融帝國不是大廈將傾,而是已經開始從底下崩塌了。

會議室裡一片沉默之聲,南力道:“大家給的反饋我已收到,明日有律師帶我去見沈總,我會向他彙報。”

南力也不過是沈鷹州的副手,他不能起任何決策,隻能轉告。

待會議結束,薑宜看向南力:“明天去見他嗎?我可以一起去嗎?”

南力搖頭:“沈總提前囑咐過,除了我和律師,不見任何人,尤其是你。”

薑宜鼻尖發酸,大約是怕見到她,會擾亂他的心智,所以她沒有堅持。

見完南力,回到百河灣的房子中,Rover也感受到這個家沉重的氣氛,所以一改往日活潑的氣氛,乖乖躺在薑宜的腳邊一動不動。

薑宜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沈鷹州出事,她什麼忙也幫不上,隻能讓無助把她淹沒。

她一遍遍翻著手機上的通訊錄,思來想去隻能聯係沈兆霖,沈鷹州身邊的人,隻有沈兆霖是真關心他的。

沈兆霖接到薑宜的電話有些驚訝,但很快恢複如常:“你來沈家詳聊。”

“好。”

薑宜掛了電話便匆忙打車到沈家彆墅。

這棟房子有她美好的記憶,但也是她噩夢的開始,她駕輕就熟按了門鈴,沈家保姆來開門讓她直接進。

客廳裡,沈兆霖正和莊群在吵架。

莊群近來深居簡出,薑宜已許久沒見過她,更沒聽過她的任何消息,這次一見,發現她不複從前的從容優雅,更沒有從前意氣風發的精氣神,整個人萎靡的,臉上的皺紋和疏於打理的發型,都刻上了風霜,有了年齡感。

莊群滄桑著聲音:“報應,你的報應來得真快,你的兩個兒子都沒有好下場。”

沈兆霖臉色極其難看:“鷹州也是你兒子,你就這麼詛咒自己的兒子?”

莊群:“兒子?我落難時,他在做什麼?”

沈兆霖:“如果沒有他從中周旋,現在進去的便是你。他如果不是先前元氣大傷,會落得今天的局麵?”

莊群倏然轉向薑宜:“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她,是他鬼迷心竅為了保護這個女人,才把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和我有什麼關係?”

層層疊疊,一環又一環,走到今天,已無法確定到底誰對誰錯了,或者誰錯得更多。

隻是誰對他的愛更多,誰便更愧疚而已。

薑宜任由莊群謾罵,她都全盤接受,但現在更重要的是如何能讓沈鷹州免罪。

她冷靜且理智地等莊群罵夠了才開口:“今天幾位律師開會的大致意思是,現在警方指控的罪行,需要待查證,有些是違規操作隻需要交罰金即可,有些交易現在看是違法,但在當年,還沒有相關法條,也可以爭取無罪...。”

她把今天在會議室開會的內容全部講給沈兆霖,隻是講著講著,她的心也是虛的,慌的,這些小案子,小案例隻是律師團隊為了證明自己的工作提煉出來的有益案例而已。

沈鷹州真正的最大的問題是操縱股市,擾亂市場,導致無數投資客血本無歸走上絕路;其次才是洗錢以及南省債券中的牽連,但後麵這兩個問題,律師團隊有操作的空間,問題不大。

然而薑宜更明白,不,應該是沈鷹州更清楚地知道,如他早前說的,時代浪潮下,他們都是一粒沙,這次是國家層麵要肅清整個金融圈,要敲山震虎,要斬草除根,沈鷹州便是典範中的典範。

韓旭也不過是借了這東風而已。

薑宜說完,目光落在沈兆霖和莊群的身上,大勢所趨,窮途末路,但她所求不過是沈鷹州能安然無虞,儘她所能。

她的純粹和堅韌便是她的光芒。

客廳繼續陷入一陣沉靜壓抑之中,莊群先嗤笑了一聲,隨即對沈兆霖開口道:“看你如何選,是要繼續保護那個女人和遲聿還是保護鷹州。”

莊群心中湧起了暢快和肆意,從前她的世界很廣闊,沈兆霖這點破事她報複完就完。但現在她的世界很窄,心也變小了,能讓沈兆霖痛苦抉擇,她便痛快。

“遲聿手中的證據必然比韓旭更多,他如果和盤托出,鷹州必死無疑。但如何讓他閉嘴,隻能靠你了。”

遲聿唯一的軟肋隻有遲心草,而隻有沈兆霖知道遲心草在哪裡。

是沈兆霖做出決斷的時候,於他心裡,沈鷹州的份量自然更重,然而,遲聿到底也是他的孩子,是無辜的,他不可能完全沒有感情,以遲心草為要挾,等於斷了遲聿的退路。

他的猶豫讓薑宜有些心寒,這樣的家庭關係,遲聿如果是無辜的,那麼沈鷹州不是更無辜嗎?

遲聿至少有遲心草真心真意的愛,而沈鷹州呢?

越了解他,薑宜便越心疼。

沈兆霖最後說道:“這事我想想怎麼弄,我希望他們倆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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