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秘書看著眼前稚氣未脫的女孩,顏家工廠現在也就是靠她出賣自己而換得暫時的運作,不會有持續發展,他和老板劉泉都心知肚明,這是譚凜川花錢哄女人開心,他玩膩了的那一天,也就是工廠再倒閉的那一天。
劉秘書想到忠厚本份的顏家炳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不由有些唏噓,此刻對顏煙的客氣,就當是給顏家炳的麵子。
顏煙已接受了所有人對她的偏見,又或者事實上,確實如他們所想的,如果沒有譚凜川對她的興趣,提供的資金,工廠早荒廢運營不下去。
人不能既要又要不是嗎?
顏煙也沒有寒暄,她拿出資料給劉秘書:“這是我們之前合作的錨鏈係列,從我父親建廠開始,劉伯伯一直支持我們家,海上漁船用的所有錨鏈都出自我們家。雖然現在不再合作,但我們的技術團隊依然會用心對待所有售後的服務,免費更新之前的係列。”
顏煙沒有再請求合作,隻是上門來表態,會繼續做好售後服務,並且承諾免費迭代他們新的係列。
如果她爸爸沒有出事,他帶團隊最新研發的國際最先進的Y8係列已可以投入市場。
劉秘書:“售後本就是你們應該做的。”
漁船的錨鏈至關重要,是抵禦所有海洋風險的重要一關,顏家工廠如果真的徹底倒閉,沒了維護技術人員,隻能找其它廠來維護,但其他廠對顏家的產品不一定熟悉,最後損失的是他們。
劉秘書這才明白,顏煙文文弱弱的,是以退為進,在提醒他,他們的利益是綁定在一起的,並且適時拋出了可以免費升級Y8係列的誘惑。
劉秘書便也直言:“譚凜川給你們工廠讚助了多少錢?讓你語氣如此之大?你知道Y8係列的成本嗎?”
顏煙:“我知道,Y8係列是我父親傾其一生研發的成果,入選船舶與海洋技術係錨鏈的國際標準指南,正是因為我知道它的重要性,所以才願意免費提供給你們升級。我父親畢生的願望,就是希望所有遠洋的船舶能夠用上世界最穩固最安全的錨鏈。”
顏煙稚嫩,但有些魄力和格局或許和經驗無關,是在爸爸潛移默化下自然而然生長出來的,人生經驗可以曆練,但格局是生耕於內心的。
劉秘書剛才以為她是因為一無所知的莽撞,而現在看她熠熠閃光的雙眸,是繼承了顏家炳的誌向。
劉秘書和劉泉彙報工作時,如是介紹:“顏家工廠或許真有未來。給她一次機會也可以。”
顏煙從那簡短的工作午餐出來,腳步輕快了許多,心裡冒著隱約的快樂,是很久很久沒有體驗過的一種心情。
雖然劉秘書當時沒有任何表態,但是顏煙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變化,初始的鄙夷,結束時的點頭讚賞,是比合作更讓顏煙開心的事情。
也許她暫時無法脫離譚凜川的影響,但她總有一天會長出自己的翅膀,成為自己的光。
到現在,她才有空回複薑宜的信息,看到薑宜已經起飛離開海港市,她真心為薑宜高興,當初薑宜是帶著他們全家的希望來進行評估,而今帶著她的希望離開,總之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前行。
她的粉色甲殼蟲行駛在環海路,環海路的儘頭是譚氏的園區,而另一頭,是她家工廠的實驗基地。
她開著窗行駛,讓海風吹拂著,那份久違的開心讓她沉醉,也讓她失去了戒心。
平日出行,譚凜川的人總會不遠不近地跟著她,今天也同樣,所以她一直以為車後那兩輛是譚凜川的人,並未在意,直到她的車停在港口,那兩輛黑車下來的是完全陌生的人時,她才反應過來。
但已經來不及,她的眼一黑,不及任何反應,人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多久,等她醒來時,手腳都被綁著,在一個黑暗的看不見光影的地方坐著,她的身體在輕微地搖晃著,海浪的聲音不遠不近地在她的耳邊響著,即便看不見,她也能感知自己在大海裡漂浮著。
周圍潮濕的黴氣味濃烈,她的四肢被綁著無法動彈,恐懼和無助慢慢從心底蔓延。
是誰抓的她?
為什麼要抓她?
因為深處黑暗之中,她不知外麵是白天還是黑天,逼仄狹小的空間,讓她窒息而難受。
她努力傾斜身體撞擊旁邊的朦朧的牆體,試圖摸清自己身處何處?外麵有沒有人。
一聲聲悶響,十幾下之後,牆的那邊咚地響了一聲,一個粗糲的男聲嗬斥道:“彆他m敲了。”
船上還有其他人!
顏煙被捂著嘴發不出聲,但是她更加用力地撞牆,一下又一下,她想出去,想看看到底在哪裡,是誰綁了她。
嘩啦一聲,門被打開,一絲微弱的光打進來,鹹濕的海水的味道也迎麵而來,顏煙在海邊長大,這樣的濕冷和海水的味道,她知自己在深海,此時已是夜裡,四周隻有暗湧的海水。
“給我老實點。”門口那道黑影惡狠狠地朝她又喊了一句。外麵還有一個男人吼:“把門關上,彆理她。”
顏煙嗚嗚著發出聲音,想開口說話,但或許是發出的聲音,也或許是杳無人跡的海上,寂靜的夜,忽然激發了門口男人的獸性,他用手機的亮光在顏煙身上來回照了一圈,臉上的表情猥瑣:“沒發現這妞還挺來勁兒。”
外麵的男人喊道:“把門關上,彆滿腦流油看到女人就走不動到。明天出去,想找多少找多少。”
但男人精chong上腦時,哪還管得住這些,對彆人的勸解半個字都聽不見,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狹小的船倉裡頓時亮了不少,顏煙看清男人,長得並不高大,甚至有一點瘦小,滿眼的猥瑣,目光落在顏煙的胸上,腰上,還有臉上,“彆怕,讓哥哥疼你。”
顏煙全身都如螞蟻在爬,厭惡,惡心,恐懼,奈何嘴裡隻能發出一點嗚咽聲,不停地往後退,縮到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