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柏林來的軍火商先生(1 / 1)

野村帶回去的,是鬆下康平那具冰冷僵硬的屍體。

他對上級是這麼彙報的,在極度悔恨和嚴重失職的壓力下,鬆下君隻能選擇自裁謝罪了。

出了這個意外,日本間諜在西安的活動,隻能是暫時中止了。

當然,是中止而不是終止,隻是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損失,所有活動都被暫時命令停止。

……

慶功宴的第二天,邢元章就把何忠良叫到站長辦公室,拍著他的肩膀,滿臉笑容地說道:“忠良啊,局座昨天特地打來電話,要求我特意向你說明,最近一段時間明明是你的功勞最大。”

“但是嘉獎的為什麼是全站呢,因為你太年輕了,這樣做是為你打基礎,彆人都知道你為站裡帶來了什麼好處,所以實際上是爭取全站對你的支持。希望你能多多理解啊。”

說完,邢元章打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個盒子,雙手推送過去:“那,這個是局裡對你的獎勵,針對你個人的,不要聲張哦。”

“謝謝站長!”

何忠良一邊說著,一邊信手接過,沒想到盒子太沉,整條手臂都墜了下去,他連忙伸出另一隻手,牢牢抓住了盒子。

邢元章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結果,擠了擠眼,示意他打開盒子。

於是何忠良打開盒蓋,一陣金光差點耀花了他的雙眼,隻見裡麵是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十二條大金魚。

嘖嘖,足足一百二十兩黃金啊!

難怪邢元章用雙手遞過來,不但表達了敬意,更多的是因為一隻手根本拿不住呢。

叮咚!任務係統終於再次響起:

【恭喜宿主:完成收集黃金一千兩的成就,獎勵大洋三千塊。】

【任務完成獎勵:達成觸發係統升級的條件之一。】

【任務相關信息:完成係統升級條件?】

何忠良心裡暗暗嘀咕:終於又要升級了,很長時間以來,係統任務出現得越來越少,看來,以後係統升級難度會越來越高了。

“多謝局座的關心,多謝站長的提攜,忠良不過做出小小一些成績,卻能得到黨國給予的莫大榮耀,我無以回報黨國,將來必定殫精竭慮,效忠黨國!”

何忠良啪的一個立正,開口就是一套冠冕堂皇,毫無瑕疵的感恩之詞。

邢元章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如此,跟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滿是長官的嘉許和長輩的愛護。

現在,何忠良帶給他的寬慰和滿意程度,正在慢慢達到劉戈青的程度,一生中能有這樣兩個得意弟子,夠他吹上一輩子了。

何忠良跟著又正色說道,“站長!鬼子和汪偽政權在西安遭受如此大的打擊,感覺應該老實一陣子了。”

“我請求,立即奔赴青島,完成對青島已經徹底暴露那些日本間諜的剿殺!再這麼拖下去,他們的人員可能就會發生變動了,那可就錯失良機了。”

邢元章皺起眉頭想了想,帶著幾分關心地說道,“可是忠良,你最近一直忙著對付汪偽刺客組織,身體很疲勞了,前天還剛剛被爆炸波震暈,我擔心你……”

“沒關係,站長放心,去青島的路上,足以恢複身體疲勞了。那些情報是我辛辛苦苦搞到的,我擔心時間長了內容會發生變動,所以真的事事不宜遲。”

“我要先和上麵協調一下。”

邢元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忠良,事情多得很,總要一件件去做,你現在不但是咱們西安站的鎮站之寶,更是西北區的寶貝,也是軍統的寶貝,對於你的使用,不宜過頻啊。”

“我要親自向局座請示,如果局座批準,我將要求青島站及附近站點的行動人員,都要臨時歸你轄製,儘可能提供最大的協助,共同完成剿滅日諜的任務。”

……

半個月後的青島港,暮色中的德國領事館像頭擱淺的巨獸匍匐在地上。

潮濕的春風裹著黃海的鹹腥,在庭院中穿梭回蕩。

化了妝的何忠良倚在鑄鐵雕花陽台圍欄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香檳杯壁,倒映出遠方海麵上的艦艇。

這是他來到青島的第七天。

今天,他策劃了一場大行動。

微微轉頭,望著宴會廳裡那一個個西裝革履的身影,他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林先生對軍艦的興趣,似乎比品酒更專注些。”

伴著一股幽幽香水味道,一個帶著北方特色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何忠良轉過身,隻見程沐嵐正斜倚廊柱,月白色杭紡旗袍在腰際收出驚心動魄的弧度。

她也化了妝,不是讓女人更美的妝容,而是讓她變成另外一個人。

她垂落的右手食指微微蜷起,那是彆動隊約定好的危險信號。

但珍珠踝鏈隨步伐輕響的節奏,又分明是軍統的接頭暗碼。

何忠良有意把彆動隊的特征向軍統靠攏,為的是以後能夠多個掩護身份。

“程醫生說笑了。”

何忠良轉動無名指上的翡翠扳指,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事業有成的商人。

這次,他可是把彆動隊都帶了過來。

現在老梁的商業版圖已經拓展到青島和濟南,並逐漸向上海和香港發展。

借助老梁的商業團隊掩護,彆動隊的人,武器彈藥,帶到青島簡直就像玩兒一樣簡單。

什麼事一旦上了規模,就等於有了解決很多問題的辦法。

“不過想起青島啤酒廠的銅製發酵罐,倒比軍艦更適合裝炮彈。”

沒等何忠良話音落下,樓下庭院突然響起刺耳的玻璃碎裂聲,跟著一群荷槍實彈的憲兵蜂擁衝了進來。

身為憲兵隊隊長的佐藤一郎的軍靴踩著《藍色多瑙河》的旋律踏上台階,漆黑皮手套拍打掌心的悶響像極了行刑前的倒計時。

“這位柏林來的軍火商先生……”

操著一口日語混著德語的腔調,佐藤一郎冷笑著說道:“您不覺得用香檳杯喝黑啤酒,就像用和服配軍刀般可笑麼?”

程沐嵐下意識地將手陷進何忠良臂彎,這個角度既能遮住他後腰的勃朗寧M1935,又恰好擋住三樓某扇百葉窗的縫隙,那裡有狙擊鏡的反光。

“德意誌的待客之道確實令人難忘。”

何忠良挑了挑眉頭,改用日語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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