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裁判組好像在細節上很重視公平公正,用的居然是自動發牌機,長長實木桌子,自動發機將牌一張一張的發出,全程都沒有人用手接觸,最多是裁判拿著木棍稍微調整一下位置。
“所有人依次取牌,然後用手扣著牌放在桌子上在桌邊等待,五分鐘後,大家一起打開,打開之前,都可以換牌,本輪比試一共兩局。”
規則宣布結束,夏晚歌帶著陸秋一起去牌桌旁邊,大家麵對牌都很謹慎,有的丟簽,有的開始拿著羅盤算,有的直接操控著式神想辦法窺破牌麵,還有的就是周青澤和白羽瑤那樣,兩人合力算卦,不過幾吸之間,就已經排除了很多牌。
白羽瑤嘴裡念念有詞,“小王,小王,算小王。”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還是被站在她旁邊的人聽到了,那人心裡一邊嘀咕著這個人沒有誌氣,一邊操控著自己養的小鬼去看牌。
這副撲克牌似乎是改良過的,單純的看是看不出來的,隻能算,亦或者是借助另外一雙眼睛去觀察,有些算不出來的,就隻能賭,賭彆人手裡的牌比他們手裡的要好。
算牌他們不在行,但是換牌他們還是有手法的,於是一時場麵亂哄哄的,大家都在暗暗搶奪彆人手裡的牌。
彆人都絞儘腦汁去抽牌搶牌換牌,隻有夏晚歌和陸秋這裡,一片歲月靜好。
陸秋到了桌邊順手就抽了一張,然後蓋在手底下開始等待時間結束。
“是大王?”夏晚歌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陸秋聳了聳肩,“隨便抽的,我每次也是需要打開之後才知道抽到的對不對。”
夏晚歌倒是還好,要是抽不到,那就是天道的問題,她的分數還算多,哪怕這次抽的是A,她也能幫兜得住,於是夏晚歌乾脆也不算牌了,就站在陸秋旁邊等待。
抽完牌這五分鐘明麵上說是給你換牌的機會,但實際上換的並不是桌麵上沒有人選定的牌,而是大家手裡已經選擇好的牌。
這五分鐘才是真正的比試開始的時候。
就比如剛好站在他們對麵的周青澤他們,手上的銅幣就沒有停過,不停的在占卜,而周青澤捂著牌的手也沒有一刻老老實實的放在桌子上的,他在不停的調整方位,躲過那些明裡暗裡的襲擊。
小鬼和小鬼在爭鬥,都想要搶奪對方手裡的大牌,大家表麵上風平浪靜,雲淡風輕,但實際上暗潮洶湧,大家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本子國那邊似乎是打定主意要保一個人奪冠,本子國的陰陽師每次拿到了大牌都會不知不覺的換給目前名次為甲三的那個本子國的選手。
驀地,夏晚歌感覺到眼前一晃,她看向陸秋手下的牌,壓低了聲音道:“你手裡的牌被換過了。”
“嗯?”陸秋一愣,“被換了?”
他完全沒有感覺。
“那我是不是應該再換一張牌?”陸秋問道。
“沒事,你就這樣吧。”夏晚歌道,“也不對,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不用問我。”
陸秋沉默了片刻,沒有動,依舊壓著手裡的牌。
沒過多久,夏晚歌又道:“你的牌又被換了一次。”
陸秋:“......”
“我是真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他隻是感覺到牌一直在他的手裡壓著,沒有動過。
就在他好奇想要抬手看一眼牌麵時,夏晚歌突然道:“小心,又有人要換你的牌了。”
還不待陸秋反應過來,他斜對麵一個人突然驚呼了一聲,捂著手,指尖不停的在顫抖,他眼神驚疑不定的看著陸秋手裡的牌,似乎在詫異自己怎麼沒有辦法換回來了。
看到這一幕,夏晚歌挑眉。
五分鐘一到,大家需要一起把牌翻過來,許多人都在趁著彆人最後這一抬手的功夫奮力一擊換取大牌,旁人翻牌時的動作都很慢,都想趁著最後一下看看又沒偶翻盤的機會,隻有陸秋,聽見可以翻牌了,就直接抬手翻了過來。
大王!
積分加十四分。
眾人看到最高分已經出現了,也不掙紮,全都紛紛翻開了手裡的牌。
周青澤是小王。
積分加十三點五分。
事實證明他不爭奪大王的策略是對的,一開始就直奔小王去,快速拿到手裡之後就開始防守,性價比很高,畢竟大王和小王之間加的分數隻有0.5分。
本子國目前排在三甲的選手抽到的是K。
同花色的牌加的是一樣的分數,所以本子國的人加十三分。
能夠留在現在的,都還算有些本事,牌麵都集中在JQK這些牌中,幾乎都抽了出來,單人賽積分差彆不大,一時排名並沒有多大的出入。
很快,第二輪就開始了。
陸秋明顯覺得自己好像被盯上了。
隻要他想要摸哪一張牌,自己還有伸出手去,就會有一隻手搶先把那張牌拿走。
他愣了愣,手偏到一邊去抽另一張牌,另一張牌也被人搶了。
大家也算是找到了訣竅,與其自己苦哈哈的算,不如就搶厲害的人的牌。
如此幾次,陸秋都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抽了。
他看著牌麵,突然沒有下手的欲望。
看著擰眉盯著散牌遲遲不下手的陸秋,夏晚歌手臂貼著陸秋的,在心底問道:【怎麼了?】
陸秋道,“突然不怎麼想抽牌,有點兒想搶。”
“搶誰的?”夏晚歌問道。
陸秋緩緩抬眸看向了對麵的周青澤,周青澤接收到陸秋的視線,立馬瞪大了眼睛,“你彆看我,我這個肯定不是最大的,不是,你盯著我,難不成我算錯了?”
拿成最大的了?
不應該的,他還是奔著小王去的。
陸秋搖了搖頭,將視線投向了最角落的一個人。
看到他的目光,夏晚歌也將視線移了過去,是一個本子國的人。
“你等著。”夏晚歌道,“我來換。”
“不對,你稍微等......”陸秋剛想開口叫住夏晚歌,沒想到對方就直接抬步走了過去。
在一眾暗地裡搶牌換牌的參賽選手的視線裡,夏晚歌就這麼隨意的走到了那個本子國的人身邊,抬手就把對方按著的手拿開,然後伸手壓在了對方的牌麵上,“這個牌,是我的了,你重新抽吧。”
本子國的選手:“???”
眾人:“???”
本子國的選手瞪大了眼睛,連忙舉手示意,表示自己的牌被搶了。
夏晚歌笑著道:“規則裡沒有寫明不能搶彆人的牌,暗搶是搶,明搶也是搶,何必偷偷摸摸的?況且我還沒有拿到牌,你也沒有翻開牌,怎麼證明這張牌你是你?”
“我已經按在手裡了。”本子國的這個人用蹩腳的華夏語快速道。
“我也按在手裡了,所以你重新抽吧。”夏晚歌看著他,表情平靜,“沒有翻開之前,這個牌就不算你的,想拿回去,就把我的手拿開,能搶的回去就算你有本事。”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然而裁判組一直都沒有反應。
那就是說明,夏晚歌的行為並不違規。
一時間眾人無語了。
就這麼明搶?!
你這樣顯得他們剛才暗地裡換牌鬥爭的樣子很呆。
好吧,算是他們太要臉了,覺得這個是一個比拚占卜測牌的比試,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個變相的武鬥。
本子國的人盯著夏晚歌眼神驚疑不定,他暗自裡捂著自己剛剛被對方捏了的手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剛才她碰到他的那一瞬,他感覺自己的胳膊都像是被麻痹了一般,根本動不了。
可是看到周圍那麼多人看著他,這個選手咬牙開始召喚式神。
眼看著一個動物的魂魄逐漸在對方身後出現,夏晚歌抬手就把腰後彆著的一個玉棒槌拿出來,朝他身後的動物魂魄腦袋上輕輕敲了兩下,不過瞬息,對方身後的式神就散了。
夏晚歌把東西放回腰後淡淡道:“如果你隻有召喚式神這一個手段,那我勸你還是歇一歇吧。”
隻要是魂類,她都沒在怕的。
這一手,直接把其餘的本子國選手驚的瞪大了眼睛,他們還沒有見過能夠這麼快的處理式神的風水師!
不過就是簡答了兩下,他們召喚出來的魂類就被打回去了?!
在場的幾個本子國的選手都麵麵相覷。
不是說有臥底在嗎?
為什麼到現在臥底還沒有出現解圍?
這種關鍵的時刻不出現,還什麼時候現身?
其實夏晚歌這樣明晃晃的搶本子國的人的牌,也是想詐一詐對方知不知道她是臥底,如果對方知道她是臥底,現在這種情況肯定會露出端倪。
盯著對方的神情片刻,夏晚歌又將彆的本子國的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她微微偏了視線。
本子國的人好像是不知道她是臥底,他們似乎是知道有臥底的存在,但是不知道是她,想到這,夏晚歌又把視線移到了目前積分最高的那個本子國的選手身上,發現對方的眼神飄忽好像在尋找什麼。
如此,夏晚歌也在心底確定了。
本子國的選手是知道臥底的存在,但是不知道誰是臥底。
他們還真是......過分的謹慎啊,連自己國家的選手都不知道具體臥底的人員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