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老祖的劍光再度襲來,這次直接劈開白螢麵前的防禦光罩。
她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後背撞在傳送陣外圍的結界上,"哢嚓——
脊椎斷裂的聲音清脆地刺耳。
白螢的嘴角溢出大股鮮血。她的十指深深摳進地麵,試圖撐起破碎的身體,卻隻抓出十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不過如此!"一位化神期修士獰笑著祭出九陰寒冰錐。
那淬了劇毒的法器劃破長空,直取白螢心口。
千鈞一發之際,她勉強側身,冰錐還是穿透腰腹。
極寒之氣瞬間凍結傷口,青紫色的冰霜在她身上瘋狂蔓延。
白螢悶哼一聲,染血的手指卻仍在結印——
"嗡!
龍鱗法器發出悲鳴般的震顫,拖著血色的尾焰迎向敵人。
它貫穿了一名化神修士的咽喉,可白螢在回旋時卻被另一位化神期修士的重錘狠狠擊中。
"哢噠!
白螢的肋骨應聲斷裂,尖銳的骨刺紮進肺葉。她嗆出一口帶著內臟碎片的鮮血,卻仍死死擋在傳送陣前。
"嗤啦——
又一道法器撕裂她的小腿肌肉,露出森森白骨。
白螢踉蹌著跪倒在地,膝蓋砸在碎石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每一道傷口都在靈霄宗眾人心上剜出血淋淋的洞。
軒轅辰渾身顫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卻渾然不覺。
這位活了數千年的老者,此刻淚流滿麵地看著那個倔強的身影——她的右臂被毒霧腐蝕得血肉模糊,左肩被劍氣洞穿,後背插著三根透骨釘
可即便如此,那個染血的身影依然挺直脊背,用殘破的身軀築成最後一道防線。
"不要......不要......"王妙妙哭得撕心裂肺,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她看見白螢在已經到了如此境地,竟然還轉頭對她們露出安撫的微笑。
那個笑容純淨如初,仿佛還是當年那個將自己從王家救出來的師妹。
如果沒有白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是什麼樣的境地?
她怎麼能讓這樣的白螢死掉?
王妙妙手指發抖地將一張傳送陣拿了出來,她要救白螢出去。
可是她的傳送陣居然無法運行,根本沒有辦法將她傳送出白螢的陣法之外。
她剛剛早已試了上百次!
“怎麼會?”
她咬著牙又將一張紙拿了出來,這是她在靈霄宗的藏書閣裡找到的,它明明說這陣法一旦形成,就能將任何人傳送走。
怎麼會沒有用?
不!
一定是哪裡錯了
她要救白螢!
她不能讓白螢死!
可是,當第十六道法器——一柄纏繞著冤魂的哭喪棒貫穿白螢胸口時,她的五臟六腑已經支離破碎。可那雙染血的手,依然在結著複雜的手印。
傳送陣的光芒越來越盛,將白螢破碎的身影映照得如同透明。
鮮血從她身上數十處傷口湧出,在腳下彙成血泊。她的氣息越來越弱,卻仍用最後的力量加固著防禦陣法。
就像一盞即將燃儘的燈,執拗地散發著最後的光亮。
華陽老祖的臉色突然變了。
他感受到空間法則的波動——傳送馬上就要完成!
"攔住他們!"他歇斯底裡地咆哮,血色巨劍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斬落。
白螢抬頭望著那道劍光,染血的唇角微微揚起。她鬆開結印的雙手,張開雙臂——
用最脆弱的姿態,做最後的守護。
"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傳送陣的光芒達到頂點。靈霄宗眾人的身影開始模糊,他們撕心裂肺的呼喊被空間亂流吞噬。
在最後一刻,軒轅辰看見白螢的嘴唇輕輕開合。
她說——
"離開中州!
傳送陣的光幕如同退潮的月光,由盛極轉衰,最終化作點點星芒消散在虛空之中。
白螢染血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太好了
氣若遊絲的呢喃混著血沫從唇間溢出。
她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那些重要的人,那些給予她溫暖的人,此刻都已平安離去。
殘破的身軀終於到了極限。
白螢能感覺到生命正在飛速流逝,視線開始模糊,連指尖都失去了知覺。
無數道奪命寒光破空而來,她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這樣結束了嗎
她平靜地閉上雙眼,任由黑暗吞噬意識。
沒有恐懼,沒有害怕,隻有將眾人送走後的心安。至少這一次,她守護住了想要守護的人——
隻是很可惜,她還沒有能夠報仇雪恨
也沒有辦法再繼續守護想要保護的那群人了
但是,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
眼淚從白螢的眼角流出。
預想中的劇痛卻遲遲未至。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暖到令人心顫的擁抱。
"師妹彆怕
熟悉的聲音帶著哭腔在耳邊響起。
白螢猛地睜大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王妙妙那張滿是淚痕的臉。這個說要做她親人的小姑娘,此刻正用單薄的後背為她築起最後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