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一片漆黑,賀霖在快到丁芹家門口的時候一個閃身躲在牆後。
耳尖微動,屏住呼吸。
眯著眼睛打量不遠處的黑影。
等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鐘的樣子人才離開,謹慎起見,賀霖沒有馬上出去,而是站在原地等待了許久才出去。
看著那人離開的方向,想到今天丁芹的話,心裡更是警惕。
丁芹這邊早早就熄了燈,跟家裡孩子嚴肅說了不可以單獨出去,也不準去沒人的地方。
要是遇到了危險,要往人多的地方跑,先打翻路人手裡的東西,孩子的教育還任重道遠。
“丁同誌。”
丁芹開門放賀霖進來,感受到了對方的低氣壓:“怎麼了?過來的時候碰到什麼人了?”
賀霖覺得丁芹有時候聰明的不行:“剛剛我來的時候發現你家附近有個黑影,在附近徘徊了十幾分鐘,而且那個人還有很強的偵察能力。”
丁芹心道:果然被盯上了。
“你看見了那個人是誰沒有?”
賀霖黑漆漆的眸子沒有之前那樣柔情似水,反而冷峻的不行。
丁芹:“是方有誌?”
“你發現了什麼?為什麼今天讓我注意方有誌?”
“今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碰上他了,其實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跟我說話的時候我整個人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第一眼接觸到他目光的時候,他的眼神不像是看街坊鄰居的那樣。”
“倒像是在看死人的目光一樣,反正他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丁芹畢竟沒有證據,她說給他聽主要是因為他之前的職業特殊。
對這方麵的事情多多少少都要敏感一點。
“不管剛剛那個黑影是不是他,你們都不安全了。”賀霖皺眉:“不過方有誌肯定有問題。”
賀霖細想了一下:“是因為你昨天當著大家說的話,你讓他感覺自己暴露了,不管自己有沒有被懷疑,他都會報複你們。:”
三個孩子一個女人,這要是被人襲擊,連還手的餘力都沒有。
”我也猜測是這個原因。我聽賀大媽說他的兩個女兒都嫁的很好,其中最孝順的女兒嫁給了一個軍官,在部隊生活。”
丁芹把話說到了這份兒上了怎麼可能還不懂?
“你們不能在這兒了,明天你不要出門,什麼東西都不要帶,也不要去廠裡直接回鄉下。”賀霖囑咐。
“那汪叔和汪嬸兒怎麼辦?而且一個人都沒有肯定會打草驚蛇,甚至會讓他知道他暴露了。”丁芹的條理清晰,甚至能想到對方的想法。
“這事兒我會解決,你不用管。”
準備轉身的時候他感覺到手腕一陣溫熱:“我有一種直覺,他今天來踩點,可能明天晚上就會動手。”
“家裡一整天都沒人肯定會被發現,就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同夥。”
賀霖疑惑:“你有想法?”
等丁芹說了以後賀霖有些生氣:“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他們可不會把人命放在眼裡,也許他們手上還有槍。”
“這事兒我會處理,你不用管。”
丁芹眨了眨眼:“這麼凶乾嘛?”
“你早點休息,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說完他就消失在夜裡。
丁芹回房間後孩子們都睡得很香,第二天照常上班,果然在門口又碰見了方有誌,對方還是憨厚老實的樣子。
孩子們放學以後丁芹就讓他們在院子裡玩兒沒有出去,汪叔和汪嬸兒也在家哪兒也沒去。
吃過晚飯以後大家都在附近遛彎兒納涼。
張春今天發現自己男人格外焦躁,對小兒子都沒有什麼耐心。
“你凶什麼凶?好好吃飯你罵孩子乾啥?”張春可是把方柱子當成眼珠子疼,雖然她以前也怕老方,但這麼多年了,挨打也習慣了。
方有誌放下碗,直接把張春拉到牆角開始拳打腳踢。
張春也知道還手兩人開始互毆。
“那兩口子又打起來了?也不知道避著點兒孩子。”
“這一天天的跟他們做鄰居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跟個神經病似的。”
賀霖也注意到了外麵的動靜,端碗的手頓了一下。
今天夜裡的天氣格外的悶熱,就像是蒸籠一般,方有誌遮著臉出來直奔丁芹家的側後方。
撥開稻草,裡麵是好幾桶汽油。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白天的忙碌大家早就睡死了。
方有誌先小心翼翼翻牆進去,撥開門栓把汽油準備倒在易燃物上,這個院子他知道住了兩家人,另一戶雖然隻有老頭老太太,那隻能怪他們倒黴把房子租給這個姓丁的了。
正在倒汽油的時候他沒注意丁芹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等他發現了以後已經晚了,菜刀已經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還沒來得及放火他就被發現,被砍了一刀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隻是陰冷的目光就這樣看著丁芹。
完全看不出來白日憨厚老實的樣子。
“你怎麼做到的?”
丁芹沒有說話,渾身的氣場也沒有白天少女的樣子。
倒像是複仇的修羅。
方有誌捂著肩膀不解:“你是高手?不然不會躲過我的偵查能力。”
丁芹才不跟他廢話,隻要拿下特務立了功,以後她做任何事都要方便得多。
兩人就在這院子打了起來,方有誌隻當剛剛的意外是一個是巧合,根本沒把這個女人放在眼裡。
可是越打他發現這個女人的招式越狠毒,根本不像是一個村姑。
丁芹反手在空間拿了一個辣椒水防狼噴霧往他臉上一噴,直接讓方有誌破功。
但在痛苦他也沒有叫出來,可見是受過專業的訓練。
方有誌知道自己不能在打了,也不能回家,不然明天就有人來抓他,所以他準備跑的時候丁芹打了他身上其中一穴位,讓他直接跪倒在地。
方有誌隻感覺自己全身一麻下半身就沒了知覺。
華國人天性狡猾!沒想到還有此等高手!
他武田翔丸栽了。
看人倒地後丁芹的手按在方有誌的脖子上,對方以為她要扭斷自己的脖子。
沒想到他隻感覺全身一痛,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了。
就這樣直愣愣的倒在地上,但是眼睛睜得極大,證明還有意識。
“這是華國.......什麼武術?”
丁芹沒有說話俯視他,就像是俯視一個弱者。
外麵埋伏的人發現裡麵一直沒有動靜有些疑惑,賀霖早就堅持不住想要衝進去。
他害怕小芹出事。
但是其他人一直在說等等。
“等個屁啊!真要出了事你們能負責嗎?****”
罵了一句臟話就直接衝了出去。
其他人沒想到賀隊突然發作,隻好一起衝上去。
可人衝進去以後沒想到看到的是一個女修羅拿著帶血的菜刀,地上的人生死不知。
賀霖看她毫發無傷鬆了一口氣,甚至走近拿走她手裡菜刀的時候,還踢了方有誌一腳。
方有誌:“.......卑鄙。”
“你沒受傷吧?”
其他人:
丁芹搖頭:“我看他準備點火所以就給了他一菜刀。就他這樣還當敵特?廢物!”
“士可殺不可辱!”武田翔丸被製服了,但是也發現他現在情況不對。
“賀隊,我們可能要跟丁同誌聊聊。”聊她怎麼把一個特務打成這樣。
賀霖也注意到了敵特的不對勁:“明天吧,我們現在得去把孩子老人接回來,你們先審問他,明天我會把丁同誌帶過來。”
麵前的人有些遲疑,看了一眼頭兒。
對方想到丁芹的身份也沒有問題就同意了,主要是相信賀霖。
隻是陳龍在看到武田翔丸慘樣的時候沒忍住開口:“丁同誌果然是女中豪傑,我想問一下師從何處?”
丁芹不好意思的扣了扣腦袋:“之前姐姐沒去世的時候家裡隻有我們兩個女人,姐夫不放心就教我和姐姐防身術和軍體拳,姐夫還誇過我很有天賦,村裡的男人都打不過我。”
陳龍抽了抽嘴角,不過眼裡的審視沒有就此散去:“那他怎麼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賀霖擋在她身前:“時候不早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兩人對視一眼,陳龍皺眉,沒想到賀隊居然阻止他。
不過丁芹露出來一個小腦袋,眼裡的擔憂不像作假:“我要是說了你們會舉報批鬥我嗎?”
陳龍放輕聲音:“當然不會,而且你還舉報有功,誰敢批評你這個小英雄?”
丁芹低下頭:“我是初中畢業,我姐說在村上算是有文化的了,下地還不如當村醫,所以跟村裡的坡腳大夫學過一段時間,準備他下崗我就頂上。”
“結果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沒下崗。”
陳龍眼裡的光不做假:“所以這是村醫教你的?”
“不是。”丁芹搖頭:“就厚著臉皮跟著後麵學了一段時間,坡腳叔不願意教我,也是那段時間我發現我對中醫挺感興趣的,剛好在廢品站找到了幾本禁書和一張很大的穴位圖。”
“剛剛的招式就是在書上學的。”
賀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鬆了一口氣,能圓上就行。
陳龍覺得太過巧合:“我能看看你那幾本書嗎?”
丁芹看了賀霖一眼點了點頭,進屋在櫃子裡翻了幾分鐘,從空間裡拿出幾本舊書和一張穴位圖。
“就是這個。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事情結束後能還給我嗎?”丁芹把手裡的書遞出去。
陳龍翻了翻果然是中醫書,還有教認穴位的。
現在這些醫書和中醫確實是禁書,屬於封建糟粕。不少厲害的老中醫都被下放了。
“你就是用這上麵的方法讓他變成這樣軟骨無力的?”陳龍怎麼就不信呢?
丁芹上前湊近把手放在了他脖頸處往下一摁。
本來陳龍因為她突然湊近很不好意思,畢竟還沒跟女孩子這麼近過。
可是下一秒他突然覺得自己直愣愣的倒下了,在馬上摔倒在丁芹身上的時候賀霖把她拉開了。
“頭兒。”
“頭兒!”
“你對我們隊長做了什麼?”
其他人有些慌亂,賀霖單手護住丁芹:“站好。”
“賀隊!我們隊長.......”
丁芹尷尬笑笑:“等會兒就沒事了,我看他不信我就摁了一下他的穴位。”
“我沒事,我就是沒力氣了。”陳龍的眼珠子還在轉,隻感覺身上有點發麻。
“那你在給我們隊長摁摁啊。”其中一個人說道。
丁芹眨了眨眼:“抱歉啊,我還不會。”
最後陳龍是被他們抬回去的,說明天會找她了解情況。
屋頭武田翔丸則是拖走的,畢竟一個敵特不配讓他們下力。
等把孩子和汪叔他們接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賀霖把院子裡的汽油衝洗一下,不然要是遇到明火也很危險。
本來還想批評丁芹不顧危險與敵特搏鬥,可看她睡意朦朧的樣子也不忍心再多說。
“去休息吧,明天肯定會找你做口供,你多睡一會兒,廠裡我會幫你請假。”
“明天的口供可能不會像剛剛那樣隨便問。”
丁芹點了點頭回房間:“謝謝啊。”
她又不怕被查,原主祖上三代可是貧農。
第二天一早,大家還在洗漱的時候就有一群人來到了馬巷口。
大家看著這麼多拿著武器的人愣住了:“這是咋回事兒?”
“你們乾什麼的?”
說話的人感覺頭被打了:“你問什麼呢?你沒看見這些人都是軍區的人啊?”
方家的人這時候還沒起來,畢竟張春不上班。
還在睡夢中就聽見有人在敲門,火冒三丈的起來開門,嘴裡的臟話不停冒出。
可看到外麵穿著軍裝的人愣住了。
“這是乾啥?我們家沒犯事兒啊?”張春已經腿軟了。
可還沒摔地上就被人控製了。
陳龍做了一個手勢:“進去搜。”
方柱子也被抱了出來,哇哇大哭還在踢抱住他的人,對方可不在意他是個孩子。
畢竟這小孩兒可是敵特的孩子,直接打了兩下就老實了。
“你們乾啥啊?他還是個孩子。”張春吼道。
大家嘴上的泡沫都沒擦湊過來看熱鬨,問都不敢多問兩句。
這方家怕是犯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