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些決定沒什麼好猶豫的(1 / 1)

晚上回到酒店的安雲熹很快打包了行李,隨後就叫車去了機場。

她沒有點開和安東尼的消息記錄,也沒有看他的房門一眼,就這樣迅速離開了這裡。

飛機在淩晨起飛,安雲熹靠在座椅上,側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機翼上的指示燈安靜地閃爍,高空裡看不清什麼,遠方地麵的燈光微弱地模糊著。

她跟空姐要了一杯香檳,喝完後將窄邊帽子扣在臉上,拉高了毯子。

或許是憋悶了一下午的情緒,安雲熹翻身蜷縮起來,忍不住捂緊了嘴巴。

帽子下的臉逐漸染上濕紅,眼淚滲入指間。

她咬著牙,兩腮肌肉緊繃得讓聽覺在高空中愈發消弱。

濕冷的風讓人迅速冷靜、清醒。

她從酒店走到音樂廳,從音樂廳走到咖啡店,在河岸邊走了很久又回到酒店。

時間足夠了,足夠她做出一個決定。

安雲熹仰麵躺在放平的座椅上,胳膊擋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安雲冼站在接機口再次看了一眼手表。

幾小時前,安雲熹給他發信息說在米國某地轉機回金城,能不能找個司機來接她。

裡卡多和安怡都在外麵出差,家裡的司機也有事情不在。

【好,航班信息給我。】

本來和男友在外度假的妹妹這時候突然提前回來,安雲冼立刻就意識到估計出了什麼大問題。

妹妹不是那種衝動愛耍脾氣的人。

電話和信息裡一句兩句說不清,安雲冼出發來機場的路上還收到了安雲淨的信息。

【雲熹?怎麼回事?工作的事情不急,你在哪個機場?】

原本因為工作的事情安雲淨打算去找安雲冼見麵商量一下,收到安雲冼的信息後,安雲淨也調轉了車頭。

晚上七點鐘的機場人流量並不少,安雲熹拎著包走了出來。

“雲熹,這邊!”

看到安雲熹戴著帽子還戴著墨鏡,安雲冼提了一口氣。

“哥。”

在出口看見安雲冼的時候,安雲熹就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安雲冼摘下自己的圍巾給安雲熹包了個嚴實,把人抱進懷裡輕輕拍了拍背:“嗯,我在,我們上車再說。”

助理接過包去取行李,安雲冼一路摟著妹妹去停車場。

“雲熹!”

安雲淨就等在安雲冼的車邊,看到兩個人走了過來,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朝著安雲熹張開了手。

“姐姐...”

路上摘下了墨鏡的小姑娘此刻眼睛還有些水腫,被很久沒見到的姐姐摟進懷裡再也忍不住了。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一會兒就回家了。”

安雲淨還穿著整齊的職業裝,此刻脫下了外麵的硬挺的西裝外套,抱著妹妹不停地撫摸著她的後背。

等三個人回到家裡,安雲熹挨著安雲淨,安雲冼則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這一幕不禁讓安雲熹想起了小時候每次哭鼻子的時候。

因為裡卡多和安怡工作忙,作為哥哥姐姐的安雲冼和安雲淨反而照顧她比較多。

跟小夥伴鬨矛盾了會找哥哥姐姐問,不知道該怎麼送禮物也會找哥哥姐姐問。

連學校的家長活動日哥哥姐姐也會參加。

“...就是,分開吧,他說的話實在是太傷人了,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安雲熹捧著安雲冼拿來的溫毛巾。

輾轉回國,這一天的時間她已經有些冷靜下來了。

常常發光發熱的小太陽其實是真正受傷之後難哄的人,而這次,安雲熹的確因為安東尼的話傷心了。

雖然這小半年的時間裡他們不是沒有過意見不一、彼此都不舒服的時候,但是現在不一樣。

不想繼續了,就算繼續大概也會耿耿於懷。

安雲熹低著頭,抬手把臉埋進了溫熱的濕毛巾裡。

她知道自己什麼性格,也有自己的驕傲,再繼續下去貼這樣的冷臉,她做不到。

這件事情就這樣了,安雲冼和安雲淨不會乾涉妹妹的決定,當然也不會擅作主張插手他們的事情。

隻是心裡有底應該怎麼對安東尼了。

晚上躺在被子裡,安雲熹貼在姐姐的肩頭。

安雲淨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小聲說著話。

“再過兩三年我大概會回H國工作一陣子,到時候你每年過去的時候在首爾跟姐姐住一段時間?”

“好。”

情緒激烈波動了兩天,安雲熹還沒太恢複精神,軟軟地應聲。

“有什麼想住的地方嗎,平層還是彆墅?那邊似乎公寓更多點。”

“啊?”

雖然說安雲淨回去是為了處理家裡的生意,但是安雲熹顯然還沒適應自己的高冷學霸姐姐是怎麼突然過渡到霸總姐姐的。

安雲淨把小孩兒的頭又輕輕按下:“算了,睡吧,喜歡住哪兒就住哪兒,舅舅和姐姐都有。”

被強製關機的安雲熹已經喪失了糾結的權利,不知不覺就被姐姐摟著睡著了。

第二天毫不意外地迎來了得知消息從小區騎車過來的賈迪,以及正在努力訓練的夏葉西彤的視頻電話。

“F**k······”

聽完好友的描述向來淡定的賈迪忍不住罵了起來。

星星一直在儘可能地想要大家冷靜下來,他反而不能直接說出問題好好談談。

有些話說出口是沒有挽回的餘地的,安東尼就那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口不擇言?

安雲熹自己一個人去看了音樂會,又自己回了米國,他到現在都沒有給安雲熹打過電話。

賈迪灌了口冰水,臉色冷得嚇人。

正在賈迪和夏葉忍不住破口大罵的時候,安雲熹的手機響了,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前台說你退了房間。”

“嗯,我先回米國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覺得我們應該分開好好冷靜下來。”

“對不起,是我很害怕,我害怕你會動搖,你會猶豫,我······”

“我們還是分開吧,”安雲熹第一次打斷了他的話,“安東尼,沒有必要互相折磨了。”

安雲熹站在窗前,眼神聚焦在窗外草坪上凸出的草葉。

賈迪坐在客廳這邊,隱隱約約聽到安雲熹打電話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安雲熹才掛斷了電話。

徹底恢複單身的安雲熹和賈迪帶著波比在外麵院子裡玩了兩個小時又帶它去美容之後才回了家。

“波比,姐姐抱抱~怎麼這麼乖呢~”

波比伸著爪子扒著安雲熹,小鼻子不停地蹭蹭下巴。

賈迪笑著在後麵伸手托住波比的屁股。

回到家擦乾淨爪子的波比坐在鋼琴不遠處,聽著安雲熹和賈迪難得的合奏。

它動了動耳朵,趴在了地毯上。

兩顆黑豆般的小眼睛看看坐在琴凳上的安雲熹,又歪頭看了看專心拉琴的賈迪。

等安怡和裡卡多出差回來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安雲熹容易心軟,但也是個說了放下就能放下的人。

徹底說了分手的那天她送走賈迪,坐在二樓的露台上。

看著漆黑的夜空、明亮的繁星,以及屋外零星的燈火,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

其實在這次爆發前就有端倪,他們數次無法溝通但又匆匆掩飾過去。

連最後的爭吵也沒有把最核心的矛盾說出來。

安雲熹開始還覺得困惑,這幾天倒是有些想明白了——

他們走到了不同的路上,也並不是能夠這樣互相接受著走下去的人。

她沒有那種談個戀愛就要求對方能接受自己一切的想法。

但也明白,如果有些問題介意或是接受不了,那就不能繼續走下去。

幾年前,安雲熹在跟經紀人葉生簽約前曾經問過自己,可以麵對成為藝人後的生活嗎?

隱私,輿論,工作的程度,另一個圈子,另一種生活。

她不是像很多藝人那樣是為了解決經濟困難或者是非常非常熱愛演藝、音樂而努力成為藝人發展的。

對於安雲熹來說,因為發展課外才藝堅持練著鋼琴,因為覺得歌劇好聽去學聲樂,因為覺得活動有意思在音樂劇社表演······

似乎都是簡單的興趣遇到了特彆的機會。

被經紀人或是經紀公司找到也是這樣——在做著愛好和課餘興趣的時候拿到了一份職業的機會。

當時就想著,自己到底還沒想明白要做什麼,那不如就從興趣開始做做看。

人生本來也不是能想明白非常喜歡什麼、追求什麼,又恰好適合做那個的。

得到一些的同時就要意味著必然放棄一些東西,安雲熹很明白,也越想越清醒、越理智。

每一段經曆不必後悔也不必遺憾,過去就是過去了。

這樣想著,她麵對爸爸媽媽時倒也沒有了見到哥哥姐姐時的那種委屈和失落。

隻是平靜地他們說了事情就進入了下一個話題。

“唔,過幾天要跟賈迪一起錄音,順利的話應該很快的。”

是的,《Holiday》即將準備錄音。

安雲熹準備提前和賈迪準備一下,她還想找聲樂老師再指導一下。

“又吵架了?”

崔勝選top戳了戳李珠赫的胳膊。

李珠赫穩住手裡的酒杯,不太有表情的臉上帶著些無奈。

不遠處權至龍正坐在那邊一個人喝酒,渾身跟散發著黑氣一樣。

其實也不是吵架,而是日常鬨分手。

隻是他們這些朋友實在是經受過多“折磨”了,分分合合的,跟吵架沒區彆。

“咳,珠赫啊,你送他回去吧,我先走了哈。”

“唉不是······”

怎麼又是我啊。

李珠赫看著火速逃走的崔勝選,伸出的手不知道該不該放下。

金城不小,家離學校還有幾個小時的路程。

安雲熹提前結束了假期回去處理樂團和錄音的事情。

慶幸的是安東尼今年就要畢業了。

不然安雲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同社團的校友兼新鮮出爐的前男友。

賈迪則是直接自告奮勇地陪她回了學校。

“我知道了,不傷心,艾琳,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樂團現在的負責人是安雲熹關係很好的朋友。

她抱住安雲熹貼了貼她的麵頰,抱著安雲熹的手緊了緊。

考慮到很多事情,安雲熹覺得還是把和安東尼的事情告訴她一聲。

另外還有因為工作的原因不能參加的活動和排練也要提前請好假。

安雲熹跟朋友貼麵告彆,抱著這學期排練的曲目推開了排練廳的大門。

她第一次見到安東尼就在這個門口。

她進來,他出去。

後來他說,他對她一見鐘情。

她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對她講的人。

以前,現在,以後,她一直都是憑心意做事,決定了就去承擔。

外麵的陽光暖意融融,安雲熹抱著曲目迎著微風走下台階,皮鞋落在地麵上規律地輕響。

門在身後悄然關閉,再次打開大概又會如同之前一樣:大家緊鑼密鼓地排練,朋友笑著來拉她的手。

這是她的生活,所有筆觸都隻是“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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