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看著他,點點頭,“問吧!”
“你認識方國棟嗎?”
這麼直接?
江森笑了,“當然認識了!”
“怎麼認識的?”
江森翻眼看向上方,呼出一口氣,“說起來,話就長了!”
“我們不怕長,說吧!”
“當時也不算是認識吧,在京都的時候,我兩次遇到危險,他是市局局長,辦案是他的本行。我自己當時也是知道他這個人,並沒有什麼接觸,後來來了這裡,偶然間認識了他兒子方子豪,這才算是正式認識。”
丁永成並不滿意江森的回答,繼續問道:“說具體些,就從你說的在京都兩次遇到的危險開始說吧!”
江森知道,這個人絕壁是要來搞垮方國棟的。
雖然他們兩人的目的是一致的,但並不是朋友。
雖然老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可他們不是,他也可能是自己的敵人。
“好!第一次,是在香山……”
江森很困,這會兒估計已經是後半夜了,很多問題都是翻過來調過去地反複詢問。
直到有人進來,跟丁永成耳語了兩句,丁永成才開始新的問題。
“既然你說你們很熟悉,那你說說,江森集團下麵的房地產公司拿到的工程項目,是不是他給你拿到的?”
“有沒有給他送過錢?”
“送了多少?都是什麼時候送的?”
江森歪著頭,微微低著,半天沒有回答。
丁永成有些疑惑,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沒有反應,猛地一拍桌子。
江森被嚇了一跳,似乎剛剛睡著了被驚醒一般,“啊?怎麼了?老婆你沒事兒吧?”
等他清醒一些後,才後知後覺身在何處。
他換了個姿勢,打了個哈欠,“抱歉,實在是太困了,領導,問完了嗎?”
“你……”
丁永成很生氣,沒想到這小子說了半天,什麼有價值的信息都沒有透露出來,居然還睡著了?
“也好,今天就到這裡,你先回去休息吧!”
江森又被帶了回去,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前麵他還擔心胡誌清,這會兒,他隻想睡覺。
另一個房間裡的審問早就結束了。
魯家先跟丁永成一樣,都是先問了他們以前認識的過程,和方國棟結識的經過。
胡誌清照實說了,但是問到有沒有給他送過禮金的時候,胡誌清頓了一下。
“看你這樣子是有了,說說吧!”
胡誌清猶豫著說道:“我們工程開工的時候,請過區領導來剪彩,然後我們又請他們吃了飯,吃過飯後,一人送了一份禮,這算嗎?”
魯家先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說說,送的禮都是什麼。”
“就是一家老字號的糕點,一餅普洱,一個杯子,還有一袋東北榛蘑。”
“就這些?”
“就這些,這些錢就不少了!”
魯家先扭頭看了眼書記員記錄的內容,“好,今天就到這裡吧!可以回去休息了。”
江森和胡誌清回去睡覺了,調查組的人還不能睡,又回到了之前的會議室內。
丁永成打了個哈欠,“跟他熬了一夜,居然什麼都沒交代,簡直太頑固了!”
魯家先說:“以前我們又不是沒有遇到過,再說了,他們又不是我們的官員,也不能跟官員一樣對待,今天先這樣吧,明天繼續。”
丁永成問:“你那邊也沒有收獲?”
魯家先搖搖頭,“沒有。”
“明天我們換過來審問,我就不相信,他們能提前串供,時間長了,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江森感歎,這些調查組的人跟看守所的人不一樣,沒有車輪戰,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好幾天都沒睡得這樣舒坦了。
江森睜開眼,看到窗外的太陽早就升得老高的。
沒想到一覺睡到自然醒。
一扭頭,旁邊床上,又換了一個人靠在那裡看雜誌。
桌上有早飯。
洗漱好後,吃了早飯,看著外麵的天色,江森在心裡估算著時間。
這會兒差不多應該是早上九點多。
什麼都不能做,屋裡那個人也不跟他說話,江森就趴在床鋪中間的空擋處,開始做俯臥撐。
床上那人看了一會兒,就又低頭繼續看雜誌。
中午吃過飯後,江森又被帶到了昨天那個房間裡。
今天換了一個中年人,戴著黑框眼鏡。
江森心裡琢磨著,昨天那個人上來也沒做自我介紹,也不知道是誰。
到底哪個才是魯婉萍父親呢?
魯家先仔細打量著江森,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他,但他的大名卻“如雷貫耳”。
年輕人長得不錯,身高腿長的,臉上帶著一種不以為然的淡漠,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沉穩。
“江森,昨天是丁永成副組長對你例行問話,今天是我,我是調查組的組長,我叫魯家先!”
江森抬起眼看向魯家先,有些意外,這才是聰明人。
他笑了,“領導好!”
魯家先也笑了,扭頭看了眼書記員準備好了,說道:“那我們開始吧!”
“昨天你說的我都看過了,今天我們聊點兒彆的。你是去年五月份來廣州的,用了不到兩個月時間,就成立了一家貿易公司,做南北貨生意。”
“嗯!”江森點頭。
“沒過兩個月,你跟方子豪在一家叫大富豪的歌舞廳認識。”
江森回憶了一下,“具體時間記不住了,大概就是八九月份吧!”
“之後,你們來往密切,方子豪經常出現在房地產公司,據說他是你們公司另外一個老板。”
江森笑了,“開玩笑的,他也沒工作,經常過去玩,我們也不能把他往外攆吧?”
魯家先點點頭,想了想,繼續問道:“沒過多久,你就送了他一輛車?”
江森一愣,這事兒他們也查出來了?
“不算送吧!”江森心思電轉,“這事兒說起來,算是我們幾個一起買的車,他有關係,認識車輛管理局的局長,我們又一起上的牌子。”
“不是你送的嗎?”
江森連連搖頭,“調查組連這個都調查清楚了,當然也能調查清楚我有沒有送,當時我們一共四個人呢,要送的話,能單獨送他一個人?再說了,車不便宜,我那時候剛來,又搞了個貿易公司,手裡現金不多,根本送不起。”
“方國棟呢?”魯家先話鋒一轉,“你有送過什麼嗎?”
“送過什麼?”江森眼皮上翻,回憶了一會兒,“要說送的話,也就是我們工程開工的時候,領導都來剪彩,我們安排吃了頓飯,臨走的時候,一個人給了一份禮物。茶葉糕點之類的,價值大概一百多塊吧!這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