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神色淡了下來。
張洪誌居然還沒看出來，跟老婦女一樣繼續八卦。
“有天我值夜班早上下班，看到她跟一個男的在火車站哭鬨，還被男的扇了一巴掌，老多人圍觀了。”
江森沒回應，就那麼看著他，張洪誌說完，才發現江森的臉色不好。
他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我沒彆的意思，看到你就想起她來了，那邊有人叫我了，我先過去了！”
張洪誌又尷尬地咧嘴笑了一下，趕緊轉身走了。
江森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坐下了，拿起筷子夾菜吃。
他也不去彆的桌，也不想跟人說話了。
之前所有好心情，都被張洪誌憑借一己之力給弄沒了。
他反思了一下，好久沒有聽到黃麗萍的消息了。
上次還是聽羅建設說的，說她要跳樓被白文傑救了，不知道怎麼的，兩人又搞到一起去了。
在山裡，張洪誌就是用黃麗萍的話題，成功讓江森對他產生了反感。
回城都多久了，這人怎麼還這麼欠兒呢！
要是放在還在北大荒，張洪誌再來這麼一出，江森肯定會直接一拳打過去。
但是現在，他竟然覺得要是真的那麼做的話，就顯得太幼稚了。
再抬頭看那些滿臉笑容的知青們，忽然就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究竟是自己成長了，還是他已經不太適應這種普通人之間的應酬了？
還是自己賺了錢，當了大老板，飄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一隻手拍在了肩膀上。
“看你一個人坐在這裡，怎麼不去跟他們一起敬酒？”大山子坐到他旁邊。
江森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口乾了。
“就是忽然覺得有些無聊。”
“這不像你啊！”
江森拿著桌上一根啃過的雞骨頭，指著正在跟其他人打得火熱的張洪誌。
“還記得那個狗逼不？”
“他不是張洪誌嗎？當初跟王海洋一起來的，還說是你同學，剛才根本沒認出來，他自己說了我才想起來的。”
“對，就是他！都多少年了，還拿我們高中時候的事兒出來惡心我！多好的心情都沒了。”
“嗬嗬……”大山子笑了，“彆在意，他沒準兒就想跟你拉近乎找不到話題而已！”
“最好是！”
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江森沒想怎麼樣，以後不要再見麵就這個那個的惡心他就行。
要真的算起來，張洪誌也沒對他做過什麼，就是那張破嘴討人厭。
如果江森真的跟他一般見識了，就顯得太小家子氣。
他就是覺得心裡膈應的慌。
黃麗萍如何了，他一點兒不想知道。
就算羅建設對白家父子做過什麼，都不會在他麵前提一個字，知道他不願意聽。
吃過飯後，大家互相留了聯係方式。
江森覺得有很多人都不是很熟悉，乾脆還是都推到了孫國紅身上，讓她擴充通訊錄，到時候弄好後，給每個人一份。
之後，大家三三兩兩離開了，有聊得來的，又約了另外的地方繼續聊。
江森幾人留在了最後，看著孫國紅結賬。
大家早就說好，不管身份如何，聚會都要AA製。
因為提前就定好的菜，錢也算好的，可賬單卻多出來一百多塊錢。
孫國紅收上來的錢，不夠了。
“哎？老板，怎麼多出來兩瓶酒兩條煙啊？”孫國紅一眼就發現了賬單不對，“我們當時定好的菜，酒水都是自己帶來的，你做生意怎麼能這樣啊？”
老板說：“哎？不是你們拿的嗎？就剛才有個男同誌在這裡拿了兩條煙兩瓶酒。跟我說上麵不夠了。”
孫國紅一怔，“沒有啊！我們沒讓人下來拿煙酒啊！”
江森把缺的錢補上了，問道：“老板，沒關係沒關係！可能誰下來拿忘了說了，你跟我們形容一下，拿煙酒的那個人長什麼樣？”
“長什麼樣……就個子不太高，跟我差不多，身材挺瘦的，單眼皮，對了，這裡有顆痣！”
老板在自己下頜地方指了指。
江森眼底精光一閃而過，笑道：“哦，我知道誰了，謝了，今天人多，搞得挺亂的，辛苦老板和服務員收拾了，我們走了！”
“好好！下回再來！”
出了店，幾個人站在門口，孫國紅很生氣，問道：“怎麼能讓你墊錢呢？你告訴我是誰，我找他要去，什麼玩意啊，乾得什麼事兒啊！太缺德了！”
“不用了，知道是誰就行了，下回注意點兒，不請他就完了，要是他再來，盯著就行。”
“你告訴我，到底是誰？”
胡誌清他們也很好奇，都等著江森說。
“就是之前我問你的那個人，那個記者，他下巴這裡就有一顆痣。”江森摸摸下巴，“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個這麼明顯的標誌嗎？乾壞事之前就沒想過被人認出來？”
孫國紅氣得不行了，“原來是這孫子！”
好好的聚會，就因為這個人，都把孫國紅氣得罵人了。
江森問：“他叫什麼？”
“賴明遠！”
胡誌清勸道：“好了，彆生氣了，我的孫國紅同誌，這種人以後離得遠一點兒就好。”
孫國紅哼了一聲，“隻能算了！”
江森忽然想起來一開始的一幕，問道：“對了，一開始的時候，我看到清哥講話那會兒，這貨就不懷好意地盯著清哥，清哥，你以前認識他？”
“不認識啊！”胡誌清一臉莫名其妙，“盯著我乾什麼？”
江森摸著下巴，“這就有點兒奇怪了。”
孫國紅也有一些迷茫，猛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連連說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快說！”江森催道。
“那個耿英，記得不？要表演節目的時候，正好胡隊長他們上樓給打斷了，耿英還上去跟胡隊長說話的。”
“她？”
幾個人都皺眉。
耿英在四大隊的時候不是很顯眼，江森對她隻是有一些印象，並不熟悉。
胡誌清記得清楚，因為他是隊長。
“她怎麼了？”胡誌清問。
“我聽說，隻是聽說啊，這事兒不知道是真是假。耿英在幼兒園當老師，有次賴明遠送他姐姐家小孩兒上幼兒園就看上她了，又聽說是北大荒知青，就開始追求她，結果人家耿英根本沒看上他，會不會因為這事兒？”
“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唄？”江森嗤笑了一聲，“人家不同意，看到她跟其他人說話嫉妒了！”
“這事兒整的！”胡誌清都無語了，“我對耿英也沒什麼想法啊！”
“我都說聽說了，不一定就是因為這個，萬一說錯了，我該坐蠟了！”
江森笑了，“八九不離十，嫉妒會讓人麵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