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如此果斷而又縝密的決策做派，來源於前後兩世的見識，以及在監獄裡社會上摸爬滾打，得出來的經驗。

而他自己並不自知，他的這種特質在外人眼裡，跟他現在的實際年紀嚴重不符。

頗有一種少年老成的味道。

不然，梁叔也不會如此震驚了！

在江森來之前，他就接到通知，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幫助江森完成這次收購，尤其是在談判過程中，也要幫他把握好節奏和策略，等等等……

可他現在覺得，這些根本用不上他，江森的頭腦早就超過他了。

也超過了社會上大多數人，包括一些重要職位上的人。

但這些話，他不能說出來，隻能留在心裡感歎了。

胡誌清跟梁叔說道：“梁叔，明天就把會計師和律師請來吧，我也有很多事情要提前跟他們溝通。”

“這個沒問題！”梁叔說，“問個題外話，收購一個煉鋼廠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時間會很長。你們打算在這邊停留多久？對了，簽證是多長時間？”

江森對梁叔說的時間很長，認為兩三個月應該差不多了，就說：“我們都是商務簽證，三個月的，應該夠了吧？”

他還想國慶節前回去呢，要參加羅建設和王建國的婚禮。

梁叔聽後，想了想，“前期基本夠了，如果不夠可以拿著收購計劃書去申請延期。”

江森一怔，“前期？不是，梁叔隻是收購一個煉鋼廠，要那麼久嗎？”

梁叔之前以為江森如此有魄力，都乾出來那麼大一個公司了，應該了解收購的事情，沒想到江森這個問題問出來後，他才知道，江森啥都不懂。

“嗬嗬……”他對江森的印象和看法，真的是一波三折。

“這邊對於收購案的法律規定很複雜，尤其還涉及到外國資本的收購案，半年到一年能完成已經算快的了，有的收購案從有意向到完成收購，能長達兩年，或者更久。”

“啥玩意？”江森一聽，都傻了，“這也太磨嘰了！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留在這裡。”

胡誌清笑著搖頭，有些無奈，但江森說的也是實話。

彆看他在國內的時候不會總去公司，但是很多決策和重大的事情，幾乎都是他在外麵奔波獲得的。

說他閒吧，東南西北的，他比誰都忙。

你要說他忙吧，看他跑來跑去的，好像也沒忙什麼正事，整天就是吃喝玩樂。

“前期簽訂的合同需要你簽字確認授權後，後續的隻要以後你在這裡的煉鋼廠負責人簽字就可以！”胡誌清給他解釋，“等全部完成後，最後的合同和法律文書你再簽一回就可以了！”

“哦！”江森心落在了肚子裡，“這還行，不然什麼工作都不要做了，就在這裡耗著了。”

梁叔都快被江森的反應逗死了，但他年紀在那裡，也不好跟他多開玩笑，就給他倒了杯茶。

“這種事情就是如此！從最開始的一個意向合同到最後完成收購的合同，這兩個合同必須你來簽，其他的，小胡作為這裡的負責人，他簽字就有效。”

江森笑了，“嚇我一跳，差點兒以為以後都要搭在這裡了呢！還有，梁叔，清哥也不會一直在這裡，我打算讓你負責這一塊。”

胡誌清：“對，我們早就說過的！”

梁叔沒推，“也可以！”

王海洋細心地聽著，他發現，跟江森幾年不見，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他們說的很多話，他都能聽懂，卻不明白是什麼意識，可見，差距是越來越大了。

他低頭想著，如果當初沒去當兵，而是跟江森一起乾，到現在他是不是也會跟江森一樣出色？

不知不覺間，原來的優越感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隻有迷茫。

好在他來這裡的目的不是這些，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繼續聽他們說話。

韓三回來了，表情看不出來喜怒。

江森問：“怎麼樣？”

“沒啥！”他說，“阿廖沙接的，聽說我們來了挺高興的，要過來看我們。”

“過來看我們？他們現在在哪裡？思科城還是……”

“沒有！”韓三說，“他們前幾天才從思科城出來，現在在庫爾斯克！”

“啊？那不就在旁邊嗎？說什麼時候過來嗎？”

庫爾斯克就是從思科城往羅熱方向過來的，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個小城。

上次他們就在那邊停留，吃飯、加油的。

也是個很美麗的小城。

“說過來前給我們打電話，我把梁叔這邊的電話留給他了。”

梁叔說：“沒問題！估計去那裡度假的！你們不是去過嗎？挺美的一個小城，什麼工廠都沒有，隻有教堂和公園。”

江森點點頭，“上次來這裡從那兒路過的，沒進去逛。”

“有時間真的可以去逛逛。”

吃過晚飯，大家就回到後麵休息去了。

一路奔波，又去參觀工廠，江森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本來謝洛爾說想去參觀市政廳就去找他，江森不感興趣就沒去，而是專心留在這裡等著阿廖沙和卡琳娜。

吃過早飯沒多久，阿廖沙的電話就打來了，指名找江森。

江森看了韓三一眼，韓三聳聳肩，白了他一眼，江森笑著去接電話去了。

門外，幾個華國人來了，是老梁說的會計師和律師。

等江森接完電話回來，老梁給他介紹了一下，安排他們去旁邊坐著喝茶，江森把老梁和胡誌清叫到一邊兒。

“梁叔，清哥，看來還要按照原計劃了！”

“怎麼了？”

“阿廖沙似乎覺得過來這裡不方便，他沒說，我猜的，他讓我們過去。”

老梁覺得很意外，“不來了？”

“嗯！我猜這裡麵有點兒問題，隻是電話裡不方便說。那我就跟三兒過去一趟，這邊就拜托梁叔和清哥了！”

本來法律程序和會計事務就不用江森操心，不在場也沒有問題。

“好，你們去吧，我們在這裡沒有問題，律師和會計都是自己人。”

“行！”江森又看向王海洋，“海洋，你留下跟著清哥。”

王海洋知道韓三也很厲害，雖然他也接到保護江森的命令，但是胡誌清這邊也很重要。

畢竟，這次來毛子國最主要的任務，是順利收購。

“我沒有問題，你們自己注意安全！”王海洋說道。

江森拍拍他的胳膊，好兄弟不用多言。

“我們這就收拾一下走了！梁叔，車給我用一下！”

梁叔拿來車鑰匙，把兩人送到門口，“到了那邊安全後，給我回個電話。如果不熟悉，我可以讓人給你們開車送過去。”

“認識路！行了，我們走了！”

兩人開車離開，沿著路往西開。

到庫爾斯克有一百多公裡，開車兩個小時不到的距離。

上車後，江森跟韓三說：“三兒，我覺得他們不像是來度假的。”

韓三開著車，答道：“沒錯，哪裡不能度假，非要到這個地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