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衛紅問顧朝陽是怎麼回事，顧朝陽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

“他受的教育跟你們不一樣，你們都把女人當作可以用價值衡量的東西。但他不是，薑淩雲對他的女人是有真感情的，就比如他的玉茗堂，飛雲娛樂，他的股份說分給他的女人就分了。要知道要是這兩家公司上市，即使隻有百分之一的股份，價值也上億。

你們的女朋友呢？你們頂多就是給她們買個包，買衣服，買首飾。即使分手了也不會傷心，因為你們隻是付出了物質而沒有付出真心。這就是一種交換，你們付出金錢或者人脈，她們付出青春，兩不相欠。

比如曾經你的女人跟了你朋友，或者是你的女人原先跟過其他人，你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因為最終你們都不可能娶她們的，認真的話就輸了。

這也是我們經常教你們的，不要對那些人付出真心，因為不值得。

但薑淩雲不同，他身邊的女人多，但他把那些女人都當成是自己的人。這樣雖然很累，但真心換真心。這些女人也是他事業上的助力。

所以你用自己的價值觀來衡量他的價值觀時，他就會覺得你在侮辱他，不尊重他。”

顧朝陽覺得他媽說的有點道理，但又覺得不是很對，“那我去給他道歉。”

“沒必要，我說過，要真心換真心，太刻意了反而不好。以後慢慢相處就行了。”

鐘衛紅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但顧朝陽沒有看到，“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接近他，到時幫你說說話。這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你不要辜負了。”

“行，我知道了。”

……

梁仲平書記一回到單位，能叫回來的工作人員都叫回來了。

他讓人去複印十幾份資料，然後跟大家說道：“這個是這麼多年來我們碰到的最大的一個案子。小官巨貪，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我重申保密原則，而且查案的速度一定要快，不能給對方反應的機會。今晚把這些資料整理出來，我們一定要把這個案子辦的漂漂亮亮的。”

工作人員一下子就興奮了，要是查處一些位高權重的，難免會有很多阻力，牽一發而動全身。但這種小官巨貪，功勞大，阻力小，真要是查出個幾億出來，他們的獎金也會有很多。

等資料發下去，有人發出臥槽之聲，“一個工廠的廠長也能貪這麼多，還特麼的是窩案，這些人也太目無法紀了。”

國家機器轉動起來，那威力是無與倫比的。

資料上記載的一筆筆交易，銀行轉賬記錄，全都給核實了。

他們隻用了兩天就把資料上的內容整理完畢，並做了總結。

總結就隻有一張A4紙，這是給領導看的，總不能讓領導翻閱那一大堆資料自己總結吧？

梁仲平拿了資料就先去找顧庭遠，許一航見到梁仲平一臉憔悴的樣子，不由得打趣道：“梁書記不用這麼拚，要注意身體。”

梁仲平哈哈一笑說道：“沒事，忙完這幾天就好了。”

這些年輕人還不知道政績的重要性。這份政績做紮實了，是他人生履曆中的一大亮點，以後升職什麼的都會提到的。

顧庭遠很忙，每天接待的人很多，但梁仲平來找他，許一航就安排他下一個進去。

顧庭遠見到梁仲平一點都不奇怪，畢竟是他安排梁仲平去見薑淩雲的。

“有結果了？”

“釣到一窩大魚。”梁仲平把那張A4紙給顧庭遠看，並且想要做一下介紹，但卻給顧庭遠阻止了。

“去見一下段書記，到時你再彙報。”

兩個人出了辦公室就朝區委那邊過去，段書記也有很多人等著接見。但顧庭遠兩人一來，段書記的秘書就進去提醒段書記，顧庭遠和梁仲平來了。

兩個人一起來，肯定是大事，段書記結束會客，連忙請他們進來。

等他看了資料，又聽梁仲平彙報之後，臉色有些陰沉。

顧庭遠有些不明所以，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好猶豫的，乾不就完了。

段書記思考了一會才說道：“仲平，你們的人先不要動，我去找一下楊書記，跟他彙報一下再動手。主要是這個貪腐的金額太大了，我得先跟楊書記打個招呼。不然就這樣報上去，以後我們就出名了。彆人開口畢口就會說那個地方的誰誰誰，一個小廠長，幾年時間貪了多少多少錢。這個可不是好名聲，我先跟楊書記溝通一下，通報的時候能不能含糊其辭或者減少一點，或者把這些金額分到每個人的頭上去。”

楊書記是市紀委書記，像古長生這樣的案子其實是不需要驚動他的。段書記把他拉上，一來是分潤功勞，二來也分擔風險。

現在還不是十多年後，不貪一個小目標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貪汙犯。

你說人家市領導廳長什麼的最多也就撈個幾百萬幾千萬，你一個小小的廠長，整幾個小目標到自己口袋裡，你讓其他的貪汙犯情何以堪？

顧庭遠沒想到段書記考慮的那麼長遠，連忙說道：“好的，我們等你的通知。”

他們以為要等一兩天，沒想到過了幾個小時，顧庭遠兩個人又給叫到段書記辦公室去了。

他的辦公室裡還規規矩矩的站著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段書記給他們介紹道：“這位是王文齊，政法大學研究生畢業，這位是張婷，公安大學畢業的。他們都是市紀委重點培養的人才，楊書記讓他們下來參與這次案件。仲平，你好好帶一下他們。”

梁仲平如何不知道他們是來鍍金的，也是來分潤功勞的。不過這次功勞這麼大，自己一個人肯定吃不下，分潤出去一點也沒有什麼。

王文齊跟張婷都很有禮貌的跟顧庭遠和梁仲平打招呼。

兩個人也知道他們不是一般的新人，也很熱情的歡迎和鼓勵他們。

寒暄完，段書記嚴肅的跟梁仲平說道：“這事既然是紀委接手的，你們就聯合區局的人一起把這件案子辦紮實了。追回國有資產的損失，嚴懲腐敗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