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被打開的那一刻，四周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從行李箱裡散發而出，難以描述的腐爛酸臭味在空氣中彌漫。

“好臭！”

“我的天，太可怕了……”

“嘔——”

圍觀的群眾接連發出嘔吐聲。

薑沅抿著唇，在心裡反複做了心理準備，緩緩睜開眼看向司珩麵前的行李箱。

泡過水的屍體變得蒼白腫脹，本該光滑緊致的皮膚滿是褶皺，濕漉漉的頭發黏在皮膚上，看上去驚悚又詭異。

但最嚇人的不是泡過水的屍體，而是……這不是一具完整的屍體！

她的手和腳都被拆開了。

薑沅睫毛輕顫，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胃裡一陣翻湧，連忙挪開視線。

小徐看著她，關切地詢問：“還好嗎？”

薑沅點點頭，“我沒事。”

“好。”小徐說，“有事就說，彆硬撐。”

警戒線外圍觀的人群中，敏敏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女屍……

真的有屍體？

這到底跟何林文有沒有關係？

她眉頭緊皺，心頭湧起強烈的不安。

這時，警方開始驅散圍觀的群眾，將屍體運往法醫鑒定中心。

警局。

司珩一行人回來後，陳子期立刻上前報告，“老大，何林文很不配合，問什麼都不說。”

“我知道了。”司珩眸光沉沉，冷聲道，“先晾著他，等確認了死者身份再審他。”

陳子期：“好的。”

半個小時後，薑沅和小徐也回到警局。

她們二人去送付曉曉回家。

不知過去多久，司珩收到通知，死者身份已經確認了。

死者名叫方夢芸，26歲，未婚，目前處於失業狀態。

司珩墨眉攏緊：“聯係方夢芸的家屬，讓他們儘快對屍體進行辨認。”

“收到。”孟小凱立刻應下。

司珩的目光落在審訊室，薄唇微動，“小徐，去審訊室。”

“收到。”小徐連忙拿上筆記本，快步追上。

何林文戴手銬的雙手交握著，額頭抵在上麵，臉色陰沉如水。

他還以為自己已經做得萬無一失，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審訊室的門從外麵被推開。

何林文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

“叫什麼名字？”司珩淡聲詢問。

“何林文。”

“你和方夢芸是什麼關係？”

何林文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驚歎於警方的辦案速度。

這就查到方夢芸的身份了？

他皺了下眉，緩緩抬頭看向司珩，“方夢芸是我的前女友。”

“前女友？”司珩眼眸微眯，“你們是什麼時候分手的？”

何林文：“前兩個月。”

“分手的原因是什麼？”

“感情破裂。”

“為什麼？”

“能有為什麼？”何林文抬手調整了一下眼鏡，嗤笑道，“不愛了就分開，就是這麼簡單。”

司珩眸光冷冽地打量著他，又問：“你最後一次和方夢芸聯係是什麼時候？”

何林文：“分手的時候啊。”

“分手之後你們兩個人就沒有聯係了？”

“反正我沒聯係她。”何林文說，“她倒是經常給我發微信，但我沒回。”

司珩問：“你們不是感情破裂了嗎？為什麼分手之後她還經常給你發微信？”

“不知道。”何林文聳了聳肩，“這得問她啊，我怎麼會知道？”

說完，他又遺憾地歎息一聲，“不過她都死了，也問不了，真可惜。”

薑沅站在單向玻璃前看著審訊室裡麵，從何林文的話裡聽不出絲毫可惜，倒是捕捉到一絲嘲諷和戲謔。

“你怎麼知道她死了？”司珩沉聲道，“我好像沒有告訴你，方夢芸活著還是死了。”

何林文表情一僵，扯了扯唇解釋：“當然是我分析的啊，你們莫名其妙說我在湖底拋屍，現在又問我跟方夢芸的關係，不是她死了還能是誰？”

“湖底拋屍？”司珩目光如炬，語調嚴肅，“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屍體在湖底？警方打撈屍體的時候，你已經被帶離現場了，你是如何知道凶手在湖底拋屍的？還是說，你就是凶手？”

何林文緊張地抿了下唇，放在桌麵上的一雙手用力交握，幾秒後又鬆開扶了扶眼鏡。

他深吸一口氣，笑著說：“我在手機上看到的，微信群都在傳這件事。”

“是嗎？”司珩似笑非笑道，“把你看到湖底拋屍的微信群點開。”

何林文隔著鏡片和他對視，慢慢點頭：“行。”

他拿起一旁的手機，摁下鎖屏鍵關機，用一副遺憾的表情說：“不好意思啊警官，我的手機沒電了。”

“沒電了？”司珩站起身來走到他麵前，勾了勾手，“手機給我。”

何林文點著屏幕努力證明，“真沒電了。”

司珩伸手扯過他的手機，直接長按鎖屏鍵，屏幕很快亮了起來，顯示剩餘百分之五十五的電量。

“這不是有電？為什麼說謊？”

何林文背脊僵直，鐵青著一張臉沒有吭聲。

司珩把手機丟回他麵前，“把那條傳湖底拋屍的信息點開給我看看。”

何林文沉默著沒有動。

大概幾十秒過去，他伸手拿起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露出歉意的神情說：“抱歉啊警官，群聊天記錄不小心刪掉了。”

司珩雙手撐在桌麵上，傾身盯著他，深邃的黑眸如鷹隼般犀利，極具壓迫感，“何林文，主動坦白真相，是你現在唯一的出路。”

“什麼？”何林文麵露困惑，“警官，我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好端端吃著烤肉，你們突然說我拋屍，把我帶到這裡問這問那的，我腦子都是懵的。”

“你考慮清楚。”司珩挺直身體，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審訊室。

小徐也抱著筆記本電腦離開。

迎麵碰到從另一扇門出來的薑沅，她低聲道：“這家夥太難搞了。”

“是的。”薑沅皺眉道，“我剛才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沒有從他臉上看見一點點害怕。”

“對。”小徐點頭，“這才是可怕之處。”

一行人回到會議室討論案情，忽然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傳來痛苦的哭聲。

“怎麼了？”薑沅嚇了一跳，眼底閃過疑惑。

坐在她身邊的小徐輕聲解釋道：“可能是死者的家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