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覺得你們什麼價格能賣？”
阿卜杜拉看到哈工大眾人的反應，更加肯定直接砍一半的談價策略是有效的，“以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漫天要價，落地還錢，我這還不算是落地還錢吧？”
最多砍到了半山腰而已。
“將軍，武器裝備不同於市場上的大白菜，為了展示合作的誠意，報價並不是漫天要價……目前為止，我們就隻生產了眼前這一輛發射車，就因為成本太高，成本價都達到了280萬美元……”
方鵬舉聽到這話，更是瞪大了眼睛。
謝威這張口就來的本事，實在是太驚人了一些。
不是說底價是240萬美元？
都說成本價280萬美元了，價格還怎麼往下降？
彆說是他，就連之前覺得謝威宰羊刀不夠鋒利的張鳴秋等人，此刻也被謝威報出來的價格驚到了。
280萬美元的成本價！
謝威怎麼想出來的？
“謝，你說的成本價是樣品生產，各種工裝夾具也算在生產成本中，大規模批量生產，各種工裝夾具的生產成本將會被攤薄，加上批量生產的效率，所有成本都將會大幅度下降！”
阿卜杜拉將軍一副我很懂行，你彆想騙我的樣子。
好歹，他也是後期係統，熟悉軍工生產的。
從傻大木當上總統後，一直在致力於本土生產武器裝備，甚至還在致力於搞出蘑菇彈。
雖然成果不咋樣，至少還是能了解樣品成本跟大規模生產成本的。
“將軍，你說得沒錯。可我們研發的費用，也是成本啊，320萬美元的價格，即使貴方采購5個營，也不過才90套發射係統，把研發成本按照100套攤薄，每套都需得60萬美元的研發成本……我們的報價，已經是按照大規模生產後生產成本降低後的報價……另外，維修保養，操作人員培訓的成本，也都算在裡麵的……”
謝威的話，讓阿卜杜拉將軍的手下都覺得將軍有些過分。
這樣算起來，好像對方真的是虧本賣裝備的。
阿卜杜拉將軍也是如此認為，旋即一想，就發現了問題。
不對！
對方的火箭炮精度雖然不算先進，僅僅是射程就能有很多客戶需要，對於國土麵積不大，戰略縱深不夠的國家來說，150公裡射程的火箭炮，都能把敵人擋在國門外150公裡！
對方能有這麼好心？
拉倒吧。
“謝，你要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如果是這樣的價格，非常遺憾，我們雙方無法在這方麵進行合作。”
阿卜杜拉搖頭。
昨天是他們強行要求把遠程火箭炮納入談判，可對方的報價，超過了將軍的心理底線。
按照280萬美元的價格，5個營90套發射係統，這就需要2.52億美元，這還是不算備用火箭彈的，按照對方的火箭彈報價，每一枚8萬美元，按照每個發射係統儲備5倍的彈藥，這需要3600枚火箭彈，價格將會達到2.88億。
5個營，采購價格高達5.4億美元。
阿卜杜拉即使是總統的心腹，手中也僅僅隻有3億美元的采購額度，這還得算上火箭筒跟技術的采購。
火箭筒跟技術采購，已經花費了1720萬美元，拋開蘇聯人會支付的800萬美元，伊拉克為此也得支付920萬美元。
3億美元的額度，就隻剩下2.9億左右。
被費薩滿說動的阿卜杜拉將軍，還準備在自己的額度範圍內，從中國采購一批坦克呢。
說好的中國武器性價比高呢？
心中盤算著這一切，阿卜杜拉覺得，這遠程火箭炮，實在是太貴了。
聽到這話，方鵬舉跟張鳴秋等人頓時急了。
就指望把遠火賣出去，獲得研究射程更遠、精度更高的火箭炮經費，同時貼補一下學校的其他項目，諸如戰機……
謝威把話說死了。
這可咋整？
“將軍，鑒於此，我們也隻能表示遺憾。”
出乎所有人意料，謝威一點繼續談的意思都沒有，根本沒有去想辦法回轉。
“……”
這下，輪到一力主導要從中國購買遠程火箭炮的伊紮克急了。
對方不按套路出牌啊！
可這情況，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說服阿卜杜拉將軍。
“謝，昨天參觀你們正在研製的坦克，我們了解得並不詳細，要不，咱們再去那邊看看？”
見將軍也被謝威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給搞得有些不知道如何繼續談下去，眼看談判要崩，急忙開口轉移話題。
“沒問題！”
謝威想都沒想，“既然貴方希望再參觀坦克車間，我就不陪著了。”
沒有理會不斷給自己使眼色的方鵬舉以及張鳴秋等人，直接表示由學校領導陪著他們參觀，自己沒空。
態度非常不友好。
“謝威，對方可是國際友人，你這樣不太合適吧？”
劉德寶作為書記，很清楚這些事情稍微處理不好就會影響到國家形象，更是容易上升到外交高度。
“有什麼不合適呢？有學校高層領導、有商務部跟部隊的高層陪同，我這沒有級彆的編外人員陪同與否都不重要。”
謝威丟下這樣一句話就跟阿卜杜拉等人告辭。
他沒有回土木樓，而是向著校部樓而去，李瑞應該在辦公室。
對此，阿卜杜拉一行人倒也沒有什麼意見。
眼看就要談崩，雙方誰都不願意讓步的情況下，繼續待在一起，反而會讓關係更僵。
“談崩了？”
謝威剛到李瑞門口，腳放在茶幾上，身體靠在椅子上的李校長就開口了。
“差點崩，還沒崩。特麼的，對方也沒有咱們想象的那麼有錢。”
謝威抱怨著。
伊拉克終究不是榜一大哥。
給的最大訂單，就是在兩伊戰爭中消耗了太多坦克跟裝甲車後，跑來購買性價比高的69式坦克跟63式裝甲車。
那玩意兒價格便宜，一輛也不過50萬美元。
買一千輛，才5億美元呢。
“我還以為你今天就能搞定他們……”
李瑞不以為意，把腳從茶幾上放下來，起身坐直身體，掏出煙，丟了一支給謝威。
“喲，不得了啊，居然開始抽特供小熊貓了！”
謝威看著包裝，有些意外。
“彆在那裡陰陽怪氣的。這事情究竟有沒有把握，你想要弄那一千萬美元，多了不說，起碼得搞兩億的外彙，我這才好操作，要不然，到時候我被處理，你的目的也無法達成。”
李瑞懶得跟謝威扯犢子。
臉上神色變得嚴肅。
謝威昨晚說的很讓他動心，學校要是能在外麵搞一個能賺外彙的公司，獨立核算，那就能繞開向上級申請外彙額度的問題。
這才是真正的自主經營、自籌經費、獨立核算。
“放心吧，跑不了的。”
謝威一臉自信。
阿卜杜拉動心了，他是很清楚的。
至於銷售價格，絕對不能低。
PY不黑，不是角色。
高精尖端武器，本身就是昂貴的代表。
總不能百十萬美元就讓對方買了去。
“那行，我等你的消息。這幾天我留在學校，如果合同金額不超過兩億美元，這事情你也就彆提了。”
李瑞真不是給謝威壓力。
謝威說利用跟伊拉克軍火交易項目的龐大經費，從中搞一千萬美元投入到香江的投資市場上，如果搞的外彙不多，不管李校長如何向上級領導撒潑打滾耍無賴，都沒有可能。
2億美元，幾乎是國家外彙儲備的十多分之一。
能問上級要不少的支持了。
中午，飯後伊拉克人照樣被安排在招待所休息，張鳴秋等人回到辦公室，見謝威跟李瑞兩人正在校長辦公室下象棋，剛好李瑞悔棋，謝威直接掀了棋盤。
“謝威啊，這談判沒法繼續，我們這項目的經費……”
方鵬舉一臉擔憂。
測試這麼久，各種問題找出來了，射程更遠的型號需要直接進行設計，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錢。
“是不是咱們把價格降低一些？”
謝威太黑了！
幾十萬人民幣的東西，直接要加280萬美元。
誰那麼傻？
“放心吧，即使無法賣出去，遠火研究的經費，也不會少的。我保證！”
謝威知道方鵬舉的擔憂。
目前來說，世界火箭炮格局還沒有分為中國火箭炮跟外國火箭炮，但是謝威不願意放棄。
國際上根本就沒幾個公司搞射程超過100公裡的遠程火箭炮。、
人家有錢，射程超過100公裡，直接就搞導彈了。
要是謝威不乾涉，按照曆史發展，目前80式273火箭炮都還要等3年才能研製成功，為了培養種子教官以及支持遠程火箭炮發展，部隊才裝備了兩個營用於作戰訓練。
遠火，主要是開拓國際市場。
甚至中國在國際市場上的軍火份額，都靠遠火打開局麵。
“可現在談判都快崩了……你把價格報得太高了啊。”
張鳴秋苦著臉提醒謝威。
“高麼？不高。”
謝威搖頭。
招待所。
阿卜杜拉等人並沒有休息。
“將軍，對方的態度非常堅決，如果我們不做出讓步，中國這款射程比飛毛腿-A更遠，威力跟精度差不了太多的火箭炮，或許就跟我們失之交臂了……”
伊紮克拿不準將軍的真實想法。
雙方在價格上的分歧實在是太大了。
根本就沒有談判的可能。
如果將軍不做出讓步，這事情就黃了。
“是啊，將軍，咱們在對方坦克項目中也了解到，這款遠程火箭炮實際上就是為了給他們新一代的坦克配套……”
費薩滿也開口了。
今天再一次去了解哈工大的新坦克項目，從技術研發團隊口中了解到，他們正在研發的新坦克，裝甲肯定能抗住火箭筒，而坦克炮的穿甲能力不行，破甲彈靜破甲厚度更是在短時間內難以達到更高程度。
而遠火，是中國人專門想出來的辦法。
攻頂！
誰都知道，坦克裝甲最薄弱的區域就是頂部。
遠程火箭炮，可以布置在裝甲集群後方幾十公裡，在敵人裝甲集群集結的時候就通過遠程飽和打擊，摧毀敵人裝甲集群。
這就如同中國曆史上的田忌賽馬。
先用坦克集群引誘敵人的坦克集群進行裝甲決戰，等敵人裝甲集群衝過來後，直接用火箭炮把他們乾了，再利用裝甲集群衝擊敵人的步兵部隊。
這仿佛是給伊拉克專門定製的戰術。
畢竟他們裝甲部隊戰鬥力，真心沒法跟美帝以及蘇修這些以鋼鐵洪流為主，還有大量戰機保證製空權、大量重炮支援裝甲集群的軍隊比的。
“他們的價格，很難再談下來……”
阿卜杜拉歎了口氣。
他何嘗不知道眼前這火箭炮的威力？
一個營的齊射，怕是都能消滅敵人集中起來的幾個裝甲師！
可太貴了。
“將軍，我覺得咱們完全沒有必要按照中國人的編製來配備武器裝備……”
伊紮克開口說道。
“哦？”
阿卜杜拉來了興趣。
“我們可以每個營隻配備12門遠程火箭炮，即使如此，一個營的齊射，也有96枚420公斤的炸彈打到敵人頭頂，完全能摧毀一個裝甲師的集結地……”
伊紮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將軍不是不想采購，而是嫌棄價格太高。
“按照這樣的數量，5個營，也隻需要60套發射係統……在沒有確定這種火箭炮的威力情況下，甚至我們隻需要采購3個營，共計36門遠程火箭炮……如果集中三個營，一次可以向敵人集結地傾斜288枚火箭彈，也就是一次把120噸的炸藥傾斜到敵人裝甲集群頭頂……”
伊紮克把自己的方案詳細地說了。
如此一來，36門火箭炮，可以裝備三個營，即使按照謝威的價格，火箭炮1億零80萬美元，零頭可以讓對方抹了；每套發射係統，儲備5倍的彈藥，也就是1440枚火箭彈，價格也不過1.152億。
總額加起來，剛好2.26億。
“拋開火箭筒跟技術所需的920萬美元，我們還有差不多6500萬的資金，按照對方說的，每輛坦克大約220萬美元，我們可以再采購一個坦克營也就是30輛的新坦克……”
伊紮克的方案，考慮得非常完善。
3億的額度，買的大量火箭筒跟技術不說，還有3個遠程火箭炮營，以及一個技術性能超過T-72的坦克營！
“甚至，我們可以借機，讓對方火箭炮價格降低到6萬美元，這樣可以多儲備300多枚遠程火箭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