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呆愣在原地的變成了陸千衡。
他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
軒轅川迎了上去,低垂著頭,有些不敢看白衣裴餘之。
他輸給了陸千衡。
可這百年來聲名鵲起的是他軒轅川,對麵的人隻是小有名氣。
“師尊。”他訥訥地道。
白衣裴餘之略一點頭:“無妨,你修為本就不如千衡。”
軒轅川猛的抬頭,聽著師尊親切的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一個才打敗他的人。
師尊甚至沒有如此親近的叫過他。
可他也不敢問,隻得扭頭狠狠地盯著陸千衡。
陸千衡也聽到了白衣裴餘之那句千衡,他敏銳的抬頭,目光投向白衣裴餘之。
卻見對方溫和的朝他點了點頭。
黑衣裴餘之一把拉過陸千衡擋在身後。
“本尊的弟子也是你能叫的?”
他冷哼一聲,目光不善地落在白衣裴餘之身上。
卻隻見白衣裴餘之輕飄飄地道:“你的弟子,也是我的弟子。”
陸千衡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師尊,果然,師尊的臉都黑了下來,周身氣壓驟降。
“你是你,我是我,本尊可沒有分享弟子的癖好。”
兩人說話間,整個戰場已經再無人打鬥,戰場安靜下來,兩波人馬以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為首,涇渭分明地對峙起來。
瞧這一模一樣又熟稔至極的樣子,玄徽在內心嘀咕:莫不是雙生子?否則怎會一模一樣?
白衣裴餘之卻是淡笑搖頭:“這不是你不承認就可以否認的。”
他指了指軒轅川:“這也是你的弟子。”
黑衣裴餘之輕嗤一聲:“你莫不是傻了,本尊向來隻要最好的,此人資質雖好,相比我的愛徒還是遜了幾籌,如何配當我的弟子?”
軒轅川臉色有些蒼白,如今整個修真界的修士都在此,被魔尊直接指出他不如陸千衡,讓他有些難堪。
陸千衡不動聲色的站直了些,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又有些羞惱。
“莫要再與我鬥嘴,如今這局勢...”仙尊環視了一周。
“誰能告訴本尊,如今是何情況?如今修真界的修士如何竟折損了一半?”
魔尊嗤笑:“假仁假義,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道:“還不明顯嗎?都是為了搶奪你煉製的九轉玄丹。”
“可笑你們修仙門派自詡正人君子,在絕對的利益麵前又怎麼能不動如山?”
他稍一仰頭,指了指身後的魔修:“都是如出一轍的魔修作派,偏偏要將我們打成小人。”
仙尊默然。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仙尊清冷的聲音傳遍整個戰場。
“怎麼就那麼巧?”
“巧合的傳出了你我宗門存有至寶,你我又巧合至極的遭逢天劫,讓其他人失去了顧忌。”
魔尊明顯有些不耐:“你到底想說什麼?”
其他人卻順著仙尊所言思考了起來。
被延長壽命,突破瓶頸的誘惑吊著的修士突然間腦子就清醒了起來。
對啊。
元清門有九轉玄丹,隨心門有延壽丹藥。
這消息是誰傳出去的?
以仙尊的修為,就算煉製丹藥招來天劫,也有無數法子能遮掩,不被外界察覺,怎麼就偏偏被那麼多人所察覺?
隨心門有延壽丹藥,好端端的藏了這麼久,怎麼就突然在同一時間被爆了出來?
到底是誰在背後攪弄風雲?
是誰在暗中挑起矛盾?是誰作了如此大局,算計了整個修真界
能讓仙尊魔尊同時遭逢天劫
誰能有那個能力招來如此強勢的天劫?當初的天劫驚動了整個修真界,即使現在也仍舊不斷被提起。
那是無數年來首屈一指強悍的雷劫,假使換個人來受這天劫,恐怕前兩道天劫就會讓人當場殞命於雷劫之下。
裴餘之:是我,是我,都是我!
能做到如此的,除了天道本身還能有誰
眾人的神色變了又變。
難道是天道不再偏愛人族?欲要滅亡人族
魔尊卻是一臉不耐:“這有何關係?修真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修為每增進一步,伴隨著的都是更強的雷劫,天道那小兒本就沒打算讓太多人活著。”
他冷笑著掃視周圍:“包括你們的仙尊和本尊,誰不是從天道那裡掙命。”
“怎麼就偏偏你們蠢成這樣被算計而不自知?”
他的話無差彆攻擊,雙方皆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一群活了上萬年的老怪垂著頭,臉上看不出情緒。
誰叫他們修為不夠,隻能裝裝孫子。
也不怪他們如此心焦,迫切的想得到九轉玄丹和延壽丹藥。
如今修真界已有幾千年沒人飛升,而他們的修為卡在距離大乘期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隻有一步啊!
隻要邁過了這個門檻,天高海闊,甚至能直接到達另一方大千世界,獲得無數壽元。
如何不讓人瘋狂,即使知道裡麵有算計,但利益也是切切實實的。